虽然马小玲并不能准确地向林靖表述鬼、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但没过多久,林靖便在这泠山上亲眼目睹了一只无头恶鬼在四周游荡。
当时虽只秋初,但山上夜晚湿气极重,山风阴冷,林靖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身旁的马小玲酣然入梦,林靖忽然听到屋外有呼叫声。
“救~~~我!”声音虽小,但随着风声飘入耳中,却很是清晰,是个女子的声音。
这么晚了,怎会有人呼救?林靖觉得疑惑,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莫非这泠山上闹鬼了?
想到马小玲先前说的这泠山上封印着不少恶鬼,林靖顿时感到不寒而栗,想要呼唤马小玲,但见她睡得香甜,又有些不忍,于是索性用被子蒙住头。
但奇怪的是,虽然用被子蒙住了头,但却并未阻隔呼救声传入耳中。
静谧的夜晚,神秘女子的呼救声,勾起了林靖的好奇心。他静悄悄地翻身下床,穿好衣裳,轻轻打开房门,一阵微风拂面而来。
奇怪的是,这风并不寒冷,林靖却浑身打了个颤,不由自主地踏出房门。
泠山并非一座山,林靖所在的地方不过是泠山诸多山峰中最高的一座,山头空旷,除开马大海所造的几座屋子,便都是茂密的树林。而在这树林的边缘是四株巨大的柳树,若是从空中俯视,可以轻易看出这四株柳树等距分布在一个圆上。
屋子坐北朝南,林靖此刻正对着南方,在他面前不足百步距离的地方是四株柳树中的一株,腰身之长,须三名成年男子才能合抱。
而在这株大柳树后,林靖隐约看到一截白衣边角随风飘荡,时隐时现。女子的呼救声似乎正是从这大柳树后发出的。
林靖在刘家村时,村里的长辈不止一次地讲述过夜晚女鬼扮作弱女子,向路人求救,然后勾魂夺魄的故事。此时情境与村里老人所述很是相似,更何况这孤零零的山峰,又怎会有女子突然深夜出现?
林靖和其他孩子一样,胆子并不大,每每听到老人讲述鬼故事,晚上都必须要依偎在母亲身边才能入睡。自从遇到尸煞之后,林靖更是噤若寒蝉,慎之又慎,但此刻他却一反常态,径直朝大柳树方向走去。
“林哥哥,不要去!”就在林靖离大柳树不足十步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清脆的女声。林靖心头一惊,转过身来,看到马小玲身着单衣,站在房门处大喊,眉目间尽是忧色。原来林靖走出房门时,响声惊动了马小玲,后者看到他不对劲,赶忙出声喝止。
“这里有人被绑在树上了!”林靖向马小玲解释道,他此刻已经能够看到大柳树后面的情景,果然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绑着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头发被山风吹得凌乱,遮住了面容。
“小相公,救救小女子!”那白衣女子的呼救更加恳切,只是依旧看不到相貌。
“你别着急,我这就来救你。”林靖转过头,打算帮助白衣女子脱险。
“站住!”马小玲小小的身体里忽然迸发出巨大的能量,从脖颈上拽下一件物事用力扔向林靖,不偏不倚地正好砸中林靖的肩膀。
“哎哟!”林靖吃痛,停下脚步,捂着肩膀,对马小玲很是不满:“小玲,干嘛打我,你疯了吗!”
“林哥哥,不要过去,那是无头鬼!”马小玲朝林靖跑去,一边跑,一边说着。
“无头鬼?怎么可能!”林靖看的真切,那分明是个妙龄女子,暗香马小玲只怕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
“是呀,小女子可是正经人家,绝非什么无头鬼!”那白衣女子似乎有些急了:“公子快快出手相助,奴家定有重谢!”
“林哥哥,你若不信,只管把我的玉佩拿在手上。”马小玲见林靖又往前走,只差几步便要走出大柳树的范围,不由得急了。
林靖闻言,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果然一枚晶莹剔透,通体发着淡淡莹光的玉佩躺在地上。
趁林靖一晃神的功夫,马小玲飞也似地赶了过来,一把抓起玉佩,放到林靖手上,说道:“你再看看。”
林靖一头雾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又看了看那白衣女子。
这一看不要紧,林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那白衣女子衣衫仍在,却没了头颅!
“林哥哥,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马小玲扶起仍惊魂未定的林靖,说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林靖看了看手中的玉佩,背面圆润平整,正面雕着一个八卦盘,盘子里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极为精致。
“死丫头,坏我好事。跟你死鬼老爹一样,都是天杀的坏种。”那无头鬼见马小玲拆穿了她的诡计,气急败坏地从树上一跃而起,足不沾地,虽然没有了头颅,但声音依旧响亮。
“无头鬼,今天爹爹不在,你来逞威风,有本事的,你等我爹爹回来。”马小玲显然习惯了无头鬼恶语相向,并不着恼,脆声说道。
“哟,死丫头嘴皮子变利索了,是谁教你的?莫不是你身旁这个小情郎?”无头鬼戏谑地说道:“有了情郎,就不要爹爹了,怪不得你爹一直不回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哟。啧啧啧。”
虽然年纪还小,对于男女之事并不了解,但马小玲却知道无头鬼口中绝没有什么好话,啐道:“无头鬼,你等着,我定要让爹爹教训你。”
无头鬼对马大海显然很是忌惮,虽然嘴上仍旧不饶人,骂骂咧咧的,但过不一会儿,就隐没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