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容姑姑已经决定好要跟那些掌事姑姑们打一场争夺总管姑姑职位的硬仗了。
香茹如此想到。
不动声色的扶起容姑姑,香茹照流程服侍容姑姑梳洗完毕,她再回厨房去拿早饭。
李厨娘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地,今天早饭的粥由别的厨娘来做,煮的绿豆粥和红薯粥,炸了油条和麻果,另还有两样馅的包子。
早饭做好后,众人真的是心惊肉跳地目送香茹提着食盒消失在墙边拐角处,向天上所有的过路神仙衷心祈祷就算容姑姑不爱吃也不要再像昨天那样用鞭子教育。
看到桌上的两样粥时,容姑姑没有什么反应,很给面子的各吃了一半,那些点心各吃了一块。整个过程虽没说好吃或难吃,但起码没有昨天清早那般的暴戾,平平安安的结束了这个早饭。
香茹收拾了桌子告退走人,走出院子后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她紧张的都快犯低血糖了。
厨房里的人见香茹好端端地提着食盒回来,知道最紧张的时刻过去了,不禁一阵欢呼,拍着胸口直念阿弥陀佛。
银花接过香茹手里的食盒拿出去处理,丁香给香茹送上她的早饭换下她手中的水壶,其他人在感谢神仙保佑之后各干各的差事去了。
当香茹三人在井边洗碗时,容姑姑过来巡视地盘,厨房众人立马个个如临大敌一般等待检阅,待到容姑姑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挑了一遍刺大剌剌走了,紧张的气氛才随之消失。
容姑姑出了厨房径直去了肖姑姑的院子,掌事姑姑们的院子互相挨着,串门很方便,但平时除了找肖姑姑,其余掌事姑姑们着实很少互相来往。
撩开大门上挂着的棉帘,容姑姑走进堂屋,正在外面倒茶的玉桂见着容姑姑进来立刻进内室通报,片刻工夫出来引容姑姑进去。
容姑姑一脚迈进肖姑姑的睡房,在门口就看到方姑姑的背影,她正坐在床边亲自给肖姑姑侍奉早饭,一勺一勺仔仔细细地喂着绿豆粥。
伺候娘老子都不见得有这么细心体贴。
容姑姑恶意的腹诽了一下,然后立刻满脸堆笑的走向床边,恭恭敬敬的向倚坐在床上的肖姑姑问安。
肖姑姑今年四十有八,年轻时饱满得如同蜜桃一般的脸盘现在则瘪得像风干的桃干,鬓角到额头的头发白了一圈,虽然只比容姑姑方姑姑她们年长几岁,却像是上了六十的老妇。
肖姑姑眼带笑意的受了容姑姑的礼,拍拍床沿,玉桂赶紧在床头摆上凳子,请容姑姑坐。
“肖姑,今天感觉怎么样?”容姑姑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表示自己的关心。
肖姑姑嘴里含着一口粥无法回话,就只是点点头,容姑姑这才稍稍转头,跟坐在床沿的方姑姑问好。
方姑姑比容姑姑稍长几个月,过了年就奔四十三去了,不知是不是身在药房有天然优势,她倒要比方姑姑显年轻不少,发丝黑亮气色红润,一双吊梢眼透着精明劲。
方姑姑给容姑姑回了礼,舀了勺粥喂给肖姑姑,语调和缓地代肖姑姑回话:“肖姑好多了,昨天还没力气坐起来呢,这会儿总算有点胃口喝些粥,吃了粥一会儿还要吃药。肖姑,再来一口?哎,慢点。”方姑姑又喂了一勺绿豆粥。
“想吃东西就好了,肯定没什么大问题,我让厨房这几天给肖姑开小灶,专煮些肖姑爱吃的菜补补身子,您这么多年太辛苦了,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容姑姑没有理会方姑姑那话里稍带的得意劲儿,只把注意力放在肖姑姑身上。
“是么,那可真好,肖姑有口福了,多久都没吃过容姑亲手烹饪的菜肴了,还记得容姑能做上大姑姑就是因为一手好厨艺呢。”方姑这话真不知是褒是贬,因谁都知道容姑姑很久都没摸过炒勺了。
容姑姑被方姑姑这一顶给噎得一阵恼怒涌上心头,可脸上依旧是笑如春风的模样,连眼神都没变过,就像是毫不在意一般继续与肖姑姑说笑。
方姑姑一直在肖姑姑身边伺候,喂完了粥又喂药,容姑姑几次想上手帮忙都未果,在肖姑姑视线不及的角落,方姑姑毫不掩饰对对方的拒绝态度,并将肖姑姑方才用过的食盒餐具塞到容姑姑手上,面带微笑客客气气地请容姑姑顺道带回去清洗。
一早上没占到丝毫便宜,容姑姑终于给气了回来。
香茹三人正在井边洗菜,突然身边“哐当”一声,一个食盒被扔在附近地上,三人惊跳起来,抬头一看,容姑姑一脸怒容的拂袖离去。
三人面面相觑,大致能猜到容姑姑是从哪里回来,不敢多言,默默收拾食盒。刚才经容姑姑这一摔,食盒中装粥的瓷盅打翻来,未吃完的粥泼得到处都是。
香茹见红薯粥还剩了很多,反倒绿豆粥吃了不少,一时纳闷,肖姑姑不是生病体虚么,干嘛不吃健脾养胃的红薯粥,绿豆性寒,病人要慎食的呀。厨娘煮粥是本职,可病人也不要看都不看拿起来就吃吧。
香茹纠结了一会儿很快就释然了,也许肖姑姑病得不重,受得了绿豆的寒性。
想到此香茹就不多想了,肖姑姑健康与否与她无关,低头做事。
把菜都洗净送到厨房,香茹准备回屋休息片刻。沿廊下走了一段,见肖姑姑手下的玉桂迎面跑来,香茹停下脚步侧身让玉桂过去,并未多想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