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艺笑了笑,道:“你也莫小看我了,我总也和大表哥、二表哥学过几手。只有别往那些荒山野岭跑,寻常的毛贼也拿不下我!”
平安一愣,道:“你这不是往侯府去那是去哪啊?”
江雪艺神秘一笑,道:“这却是去拜访一位妙人啊!你正好和我同来,今天在那朋友家住一夜。我们边走边说!”说这江雪艺拉过了马,和平安一起牵着坐骑步行向前。边走边道:“我年前从京师回返,如果此地遇见一个年轻学子,两人结伴而行。那年轻人学识见识都不在大表兄之下,要不是他自报家门,我还以为他是江南那位葬花郎游学来此呢?”
平安一愣,那葬花郎他还真有过交情,知道是个风姿绝世的潇洒公子,不由好奇道:“东西山两道还有能和你们两个相比的学士?这我倒是好奇了,这是何人啊?”
江雪艺一笑,道:“他自称叫十九郎,我那时急着回家,他盛情邀我去他家我却推却了。他家就在前面小路往里几里处。你看那边曲径通幽,这十九郎隐居在这地方,可不是个妙人吗?去年分别时候他送了首诗给我,我取来你看。”江雪艺回头从马背的袋子里取来一本书,打开指着夹在其中的一张纸对平安道:“就是这个,你来看看,你一向会赏诗词的。”
平安谦虚笑笑,结果一看,却是极为秀气的两行行楷:“流水涓涓芹吐牙,织乌双飞客还家。荒村无人作寒食,殡宫空对棠梨花。”
平安只觉这纸上一股子眷恋的情绪凄冷非常,知道是情真意切之时写下,情思渗入了字中,先就赞叹了一声道:“好诗!好字!却是妙人,当去一看!”于是两人寻径觅人,大约走出了几里地后,仍无人家,四周松柏荧火,更为凄冷肃杀。平安渐渐却的有几分不对,这一路行来,淡淡的哀伤气息环绕这两人。
经过洞天变故,平安的感应更加强大,这冥冥中能感应到的东西多了许多。又行了一段路,见有一处山间别墅,上得前去,登阶扣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有一位老仆人缓缓将门打开。江雪艺作揖相问:“此处有无一名为十九郎的年轻公子。”老仆人并不说话,将平安和江雪艺引入庭院。随后,关上了大门,那吱呀声,惊飞了庭院中央古柏上的一群乌鸦。
进得厅堂,江雪艺突然惊恐不已,一把抓住了平安的袖子。平安也是吃惊非常,只见中正放着一处灵柩,旁边点有白色的蜡烛。在昏暗中,两人看不太清那老仆人的面容。老仆人指向那棺椁,道:“我侍奉我家公子于山间别墅读书,前些天,公子暴病而亡,而今尚未埋葬,现在我家公子就在里面。请问,你们二位是……”
平安突然一愣,想起了十九郎留给江雪艺的那首诗:“荒村无人作寒食,殡宫空对棠梨花。”再于心中默读,不觉心跳加速,那股子诡异的情丝,和鬼阴之气何等相似。这正是一首有着浓重的幽冥之气的鬼诗啊!
这时候,他身边的江雪艺倒吸了一口凉气,手里竟然慢慢地从怀中摸出十九郎写有诗篇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