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婆子又与何氏商量着如何求温青夫妇的事,主仆二人一合计,决定这次要拿出诚意来。
何氏和上次一样,先是哭诉了一把,再不如上回那样“要求”,而是放下身段,央求道:“还请大/奶奶与候爷好好说,帮帮我这个可怜人,把阿墨、阿玄两个不争气的东西给捞出来,他们从小娇身惯养,哪里吃过这等苦。”
可怜天下父母心,如果抓一个还好,偏偏宋家把温墨、温玄都给抓进去了。
梁氏道:“你莫要急,候爷已经与宋都督父子递了话,要约他们吃饭,都被他们拒了。”
这件事,原是昨晚温青告诉梁氏的,温青约他们吃饭不是因为温墨兄弟的事,而是为了五月初十的新兵大比初比之事,温青听人说东军的新兵下手最狠,往届大比时,把其他几军的新兵直接给打死。
温青想着士兵是报效国家,可以死在沙场,但不能死在大比,自家人比试,没必须弄出性命来。
他问了北军衙门的老人,听说如果提前请了宋都督父子说话,先通了气,东军新兵就会手下留情,给北军新兵留一条命。
温青想请人吃一顿饭,许就能给自己的新兵一条生路,何乐而不为。
帖子是送到了,但宋珀却回话说:“最近没空,有时间给你准信。”
不光是温青被拒,便是刘世子也同样被拒了,还有中军都督也被拒了,宋珀给那两位的回话直接就是“没空。”人家说有时间就应邀饭局,好歹是给足了温青面子。
“还请候爷看在阿墨、阿玄都是老夫人的嫡亲孙子情分上,帮衬他们一把……”和上次的哭闹不同,这次换作了以情理动人。
听到梁婆子等人的耳里也顺耳了不少。
“原本我这几日也在凑银子,候爷请人吃饭、打点关系也都需钱的,可是我……凑来凑去,就凑到了五十两银子。你们是知道的,温玄要成亲了,家里连置办聘礼的钱都没有,就这些,还是我卖了首饰的……”
何氏生怕梁氏不信,把自己典卖首饰的当票拿出来。
梁氏瞅了一眼,她怎么也没想到,温家大房的日子竟过得这般艰难。
大姨娘去了皇陵服侍温蓝月子,二姨娘在西山县祖宅,三姨娘母子跟着温子群去了任上,六、七姨娘也住到了北府,按理也不需要花何氏的银钱,怎的何氏过得要靠变卖首饰度日了。
这哭穷的本事,是何氏从娘家得来的灵感,她才不会傻傻的拿银子出来,而是在来的路上故意典当了几样首饰,目的只有一个:换取何氏的同情心,不用她花一文钱就捞出温墨、温玄。
梁氏没接她递来的银子,镇远候府不差这区区五十两,若是拿了,之后还说温青捞人拿了何氏的银钱,她也不背这骂名。“中太太且收着度日。”她轻叹一声,对梁婆子道:“你去找汪管家,让他备一份我的名帖,我明儿去宋府拜访宋夫人。”
宋夫人因宋都督是二品武官,也是有诰封的二品夫人。
何氏面露感激:“谢谢大/奶奶,谢谢……”眼里满满都是诚意。
人敬她一尺,她回敬人两尺,敬重都是相互的。
梁氏对碧柳道:“包半斤黄山雾茶给中太太带去尝尝新。”她顿了一下,暖声道:“我弟弟有个同窗是黄山人,送了我一些黄山雾茶,说是今春新产的,我喝着这味与特级碧螺春有得一比。”
有好东西拿,不拿白不拿,她带回家去,还可以用来待客,何氏笑盈盈地道:“多谢大/奶奶。”
何婆子说得对,她应该与镇远候府示好。这才刚示好就有好东西拿,往后要是一直示好岂不是拿的更多。何氏见梁氏客气,心下有两分得意。
何氏没有与镇远候交好,就会给自己带来多大利益的想法,更没有为了儿女该与温青夫妇示好的觉悟,她的想法很简单:示好就能得好东西,那么为甚不示好呢。家里少了收入,温子群似有不管他们母子的意思,她只有靠自己,如果能从镇远候府得到好东西,何乐而不为。至今梁氏说话还算友善、和软,没给她脸色瞧,她讨好一番又不会少块肉。
梁氏则有自己的盘算:拉拢何氏,用何氏母子牵制宋氏。
宋氏的娘家不可小窥,但是若有人想为难温青,她第一个就
不答应。
现在虽还没到那地步,与何氏示好于自己并未损失,且世人常说,伪君子难缠,小人易对付。对她来说,何氏是真小人,而宋家就是伪君子。
何氏扫视了一下四周:“上回来,雍王妃还在府里,今儿怎没瞧见?”
梁氏微微一笑,“小姑子近来有些嗜睡,昨儿就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的。”
何氏凝怔,脱口问道:“不会是怀上了吧?”
温彩有身子?这不应该吧,她成亲才没多久啊。
但梁氏想到自儿个,她嫁给温青不久就怀上了,只要女子的身子够好,丈夫也健康,这怀上孩子似乎并不难。
何氏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不错:“她可不是贪睡人,这个时辰还没起来,我看十之七、八是真怀上了。”
碧桃心里瞧不起何氏母子,这会子轻声道:“禀奶奶,如今正是春夏交替之时,别说是雍王妃,便是奴婢也嗜睡,还有三小姐、四少爷近来哪个不是睡到大天亮才醒。”
若是旁人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