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皇庭使易空的带领下出朔定城门,一路驱马北去。
卞来在易空的身旁一路随行,他看到易空黑色衣袍之内似乎并没有着任何护甲,这令他感到有些意外。同时卞来注意到,这位皇庭使与其他战士相同,只带有四匹备马。那四匹马其中一匹空载,当是备骑。另外三匹中有两匹驼负着木箱,其中一匹马背上还携带着一个鸽笼,里面装有五只信鸽。最后一匹在卞来看来较为特殊,那匹马即没驼负毡具,粮食之类,也没驼负什么兵器,而是驼着一个看似并不重的包囊,囊里面不知装有何物。
卞来看了易空一阵感到很纳闷,他当先纳闷的是,易空身为一个皇庭使,怎么穿着这么一身行头。易空的这一身略显宽松的黑衣罩袍在卞来看来,即简朴脏旧又缺乏必要的保暖,那既不像是一个皇庭官吏该穿的衣服,也不像是一个出征打仗的人该穿的衣服,反倒像个苦役。
同样令卞来感到纳闷的是,这位皇庭使既然为这次行动的指挥,而此去幽冥地又极其困苦遥远,他应该早在出发前许多时日便提前到达朔定,以好对这些随他而去的兵士提前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才是。他直至出发当日才现身,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就算他是出发日才到,那他现在至少也得问问这些人都叫什么,会点什么吧,卞来心里想道,要不然这皇庭使莫说指挥这些人穿越敌境,去往幽冥地了,那就算他们此番是去草场劫些胡达牧民的牛羊回来,他也难以指挥行动啊。
“换马。”这是易空在队伍行进出近三十里后说的第一句话。
“皇庭使大人。”一个面色红润的延笛轻骑向易空问道,“您若是就这么带着我们直直的朝北跑,那我们很快就会被胡达人的斥候给发现了。”
易空点了点头,“兀儿律钴,你说的没错。”
兀儿律钴当先一愣,“大人,您知道我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易空说道,“兀儿律钴,你是从随开阳西北部的沏纳草原迁移进关内的。”
“是的大人,您怎么这也知道。我族因常受胡达人压迫不断南迁,后来受天子感召,便从沏纳草原迁移至了关内。当时随父辈入关的时候,我们还都是襁褓中的小孩。”兀儿律钴看了看身旁的几位延笛同胞说道。“大人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兀儿律钴又问。
“出兵在外,生死之地存亡之道。我怎么会对自己的手足属下不加以了解。”易空说道。
听到易空说出这些话,卞来大感心安,他甚至感到有些佩服他了。
易空向导兀儿律钴问道,“兀儿律钴,你之前深入过大漠,是吗?”
“是,大人,去年我和我的这几位兄弟还随姬远大将军远征过胡达火部呢。”兀儿律钴说道,“就算是随姬远将军的大军出征,我们也是行军向导之一。”
易空点了点头,随后他突然大声喝道,“萧万,卞来,单照,过来!”
卞来听到易空突然喊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禁一个激灵,他立即放下了手中刚刚解下的马鞍,不等放到备马上,便跑步到了易空跟前。
“兀儿律钴,萧万,卞来,单照。你们听好了,现在我们已经出了朔定,准确的说,我们已经出了伊洛。在返回伊洛之前,我们的一切行动由我指挥,我希望你们完全服从我的指挥,就像你们之前服从姬远将军的指挥一样。”易空看了看兀儿律钴和其他人,继续说道,“下面,我对这次行动的内容再作进一步的说明。”
“大人请讲吧。”兀儿律钴说道。
“我们此番不止要到达幽冥地,还要到穿越幽冥地,到达幽冥地的北端。”易空见众人稍有迟疑,于是立即说道,“以上是军令。”
“得令。”四人立即同时答道。
“卞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解?”易空看向卞来,对他问道。
“回报大人,没有!”
“没有就好。我问你,你选拔的这个人是谁?”易空将手突然指向了白无一。
“大人,他是,是一名充边的刑犯,我看他颇有武艺,便招他一同前来了。”卞来感到有些紧张的说道。
“犯人白无一,拜见皇庭使大人。”白无一见易空问到自己,于是上前来向易空说道。
“白无一......”易空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他又打量了一下白无一,而后说道,“从此之后你就是白无一,不要自称什么犯人了。我不会问你犯过什么事,你现在是我们队伍中的一员,和其他战士一样。”
“是。”白无一看着易空说道。
“好了,现在都上马,我们继续走。”易空讲道。
众人更换了马匹,随易空继续向北。但在奔驰出不久后,正如兀儿律钴所说,他们很快就遇见了胡达人,那是一些正在放牧的牧民。
“保持方向,不要在意他们。”易空喊道。
在胡达牧民惊慌意外的目光下,一行人火速前行,并没有引起太多的骚动。
但很快,他们在穿越牧区草场的途中,又远远的看到了一处胡达人的游牧聚落。
“向西绕行,压低身子。不要左顾右盼。”易空指挥道。
在易空不断的指挥下,队伍一路北上,他们这一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直到当天的夜晚时分,在抵达到一处小河岸边后,队伍才真正的停歇下来。而此,经过一整日的奔劳,所有人早已是人困马乏。
“大人,你来过大漠草原吗?”兀儿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