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开口之前就猜到过会是这样的答案,萧湛还是觉得心里难受。这一刻,他忽然生出了恨意,恨当初让他和温敛分开的阴谋,出现在温敛身边的李钰,和造成这一事件的林清雪。
“那要是李钰一直醒不过来呢?”萧湛问,语气里夹杂的是一种非常矛盾的情绪,好似要失去什么的痛苦又好似要得到什么的快乐。
“不会的。”温敛的视线紧紧的盯着玻璃墙内的床上,雪白的床单上是曾经活力十足的男人,如今确实苍白着一张脸,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等待着命运的主宰。温敛脑海中滑过医生的话,四十八小时内能醒过来就说明脱离危险期了:“他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
“小敛,若是他醒过来了,你还会跟我结婚吗?”萧湛问,眼神已经带了哀伤,只是温敛的注意力全在李钰的身上,并未瞧见。
这些小细节,萧湛都记在心里。以前的温敛,注意他的情绪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是一种喜欢一种习惯,现在的温敛,视线都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阿湛,我真的现在不想聊这些,李钰是为了救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不能抛下昏迷不醒的他在现在跟你谈论结婚的事情。”
“是,他是为了救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小敛……你注意到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你注意到我变成了什么样子吗?”萧湛的音色里的难过十分明显,他和温敛认识十几年,相伴十年这种情绪的出现极少。
正是因为极少,正是因为他的难过很明显,所以温敛才不忍心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她只能唤着萧湛的名字:“阿湛?”希望他能不难过。
“答应我的求婚,你不是心甘情愿的,现在多好,正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你想跟我解除婚约吗?”这句话一出口萧湛就后悔了,他的个性并不冲动,在商场浸淫的这些许年来更是养成了内敛沉稳的固态,他该说的。不该说这个话的。
可是这话出口,他看着面前小女人的身影,又极希望她能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阿湛……”温敛的内心焦急又难过,看着面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沉了眉眼:“我们现在可不可以,不要谈论这些事情。”
她几乎是妥协一样的说:“我不想吵架。”
萧湛走近几步,那双不久前才给温敛带上戒指的手轻抚上她瘦弱的肩膀,不轻易透露出情绪的眼睛微微垂下,映照的全部都是一个她:“对不起小敛,我的初衷绝对不是想跟你吵架。我只是太害怕,太害怕失去你了。”
温敛轻轻叹息一声,对着萧湛也只能垂眸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
对不起现在的情况变成了这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萧湛的视线流连于她精致的面颊,最终还是把人圈进了怀里,他把温敛轻轻的圈进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轻柔喃呢:“小敛,只要你能一直在我身边,什么我都可以陪着你一起过去。”
温敛的耳边是萧湛清晰的心跳声,那么用力。
砰砰的跳动声让温敛有一瞬间的怔愣,因为她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这个男人求的是一个永远。
和她在一起的永远。
他求的,是他们彼此之间的永远。
“阿湛,我现在的心很乱,我真的不想谈论其他。对我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李钰的苏醒,他是为了救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温敛的脸轻轻的蹭了蹭萧湛的胸膛,撒娇的模样克制住了萧湛心里逐渐升腾的怒气:“我知道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李钰和我不仅仅有情感上的牵扯更重要的是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不希望他一出生就没了爸爸。”
萧湛的心更悲伤了。
“等他醒过来了,我们再好好聊聊,行吗?”
尽管答案不是自己心中想要的,到底温敛还是给了彼此一个时间和台阶,萧湛的双臂把人搂的更紧了些,沉默算是他对温敛的回答。
沉浸在自己情绪和事情中的两人并未发现无菌房内的李母已经注视了他们好一会儿。保养得宜的妇人一边伤心爱子的伤,一边对温敛和萧湛在这种情况下的搂抱生出了更多的意见。
她听不见温敛和萧湛的对话,只是两人的对视和拥抱在现在的李母看来便是一种讽刺,她的儿子为了救温敛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温敛却和别的男人你侬我侬,偏偏温敛的肚子里怀了阿钰的孩子,她不能出手对付,否则以她李家的权势,想要处理这样的一个女人,又有何难?
现在的李母完全忘记了,温敛和萧湛已经是未婚夫妻。
她也完全忘记了,温敛是李钰心心念念想要迎娶的女人,是拿命都要保护的女人。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
四十八个小时的漫长煎熬着每个人。
李母早就被医生劝退出来,明明困倦疲乏却仍旧固执的守在医院不愿离去。而后在钱特助和秘书小姐简筱的劝阻下去了医院附近的酒店休息。
温敛是在李母离开后想要进去看看李钰的,但萧湛的寸步不离和时常担忧的眼神让她最终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守候的时间不算很长便在于漫水的劝阻下回了公寓休息,毕竟……她的肚子里还有李钰的血脉。
四十八个小时,整整两天的时间。
温敛被劝阻上床休息都是辗转反侧般不能安稳,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她要求去医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