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眼前耳墓中的桌子上摆放的肉串,和空空的碗看起来有些寒酸,不像是为了还原墓主人的饮食才这样布置的。反倒像是为了摆放而摆放,就如同没有棺盖的棺材内的尸体在胸前做出的手型一样,很具有仪式感。
这与马王堆汉墓出土的辛追夫人墓中的情景完全不是一种意思。我清晰的记得,在我学考古期间,我们的教授用幻灯片播放的相片。
那是辛追夫人墓中的一个角落,一张矮矮的漆案,上面摆放着全套的餐具,五盘菜,一碗汤,一碗酒。似乎是在等待着主人用餐。唯一与出现在我和胖子眼前与辛追夫人墓中相同的东西就是,在她墓中酒碗旁边放着的几串铁签子上的肉串,这肉串和眼前桌子上出现的大体相同。
在这个水流的声音出现之前,墓里十分的安静,只有我和胖子的声音在这墓道中徘徊。
那水流的声音是从我们进来的向下的台阶一直往里的方向传来的,也就是墓道的深处。
奇怪的是这声音只出现了短暂的数息,之后整个世界就又恢复了安静。
我当时以为又是我的幻听,看了一眼胖子,以询问的口气向他问道:
“胖子,刚刚那声音……”
因为情绪有些紧张,说话的声音不太稳定。还没等我将意思表达清楚,胖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见我情绪变的紧张,便出言安慰道:
“水流的声音应该是正常的现象,这里地处桂林与永州的交界处,完全是喀斯特地貌,可能是有流经地上的暗河……”
实际上,他的推断也许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在他说话之时,我看到他的本就紧握着工兵铲的右手又紧紧的撰了几下。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想到安慰同伴,这点让我心生佩服!
我点了点头,稍微平静了一下紧张的情绪。虽说这段时间我已经经历了很多不寻常的,甚至是匪夷所思的超自然现象。可当眼前的形势再次出现恶化时,那种不由自主的,难以控制的紧张感依然会出现。
等了一会,水流的声音并没有再次出现,我和胖子也就没再贸然的去查看。或许真如胖子所说,是某处的暗河流过,在这种回声可以传播很远的洞穴空间中,偶然的原因将这种声音传到了我们俩的耳朵中。
放弃了去探查的念头,我和胖子继续打量着眼前的空间。
我们所在的耳室中,除了那张摆放铁签子肉串和空碗的桌子之外,在桌子底下还有一个酒坛子,应该是装酒的器物。黑黑的坛子裹的严严实实的,坛子的顶盖好像用胶水封住一样。
“他娘的,封这么严!万一赵佗老儿馋酒了,估计连他自己都撬不开!”
胖子一边吃力的拧着酒坛子,一边抱怨。
“别打了,胖子,这酒在此地放了几千年了,里面就算有酒,可能都已经产生变质了。有可能还有寄生虫或者细菌之类的!”
我出言提醒。
胖子听到我的建议,又努力的撬了一会,见酒坛子的盖子还是原封不动,只得作罢!假如没有我的建议,我看他都准备要举起工兵铲将酒坛子砸碎了!
实际上,对于酒坛子里的酒放置上千年后,是否会产生变异的细菌或者寄生虫,我并没有任何根据。只是单纯的出于小心和谨慎。
而胖子虽然下墓无数,碰到这又是酒又是肉的墓室,也是头一招!自然也不知道这经历上千年的酒坛子里的酒,经过上千年的时间的洗礼,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假如我们没有遇到墓室之外,大殿和大殿之下两排建筑的诡异现象,想必我们都不会如此小心翼翼!
“撤吧,小苏,看来咱哥俩注定无福享受这陈酿的“美酒”!等从这里出去,哥哥我请你喝“茅台”!”。
胖子打趣道。虽然没有打开酒坛子让他颇有些扫兴,可对于乐观主义的他来说,很容易就调节好了!
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然后用手电重新的扫视了一下这间墓室内的情况,见没有新的发现后,跟上了已经走出墓室的胖子的脚步。
站在有些已经熟悉的墓道中,眼前依旧是狭长的,不知尽头的路。
期间,我看了眼手表,指针已经指在了差二十分钟一点的位置。再过几个小时,有铁链桥的那个空间,应该就会有阳光从那处空间头顶的无数的孔洞洒下。而我们身前的,幽闭阴暗的,连一丝光亮没有的墓室里,除了我和胖子的手电的黄色刺眼的人造光之外,再也看不到半点亮光。
我能肯定得是,只要我和胖子将手电关闭,那么,我们立刻就会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甚至伸出手指放到眼前都看不清。只能完全依靠自己的感官!
在这样的环境中,即便没有幽闭恐惧症,待时间长了,也会憋出这种奇怪的病的!
从早上九点多一直到现在接近凌晨,这么久的时间我几乎没有停下休息过。浑身的疲惫之感,从脚后跟开始,一直向上蔓延,直到脖颈。而头部则是以另外一种说不出的针砭之感向我抗议着。
此时,只要我眼前出现一张床,不用太过舒适,甚至是我不喜欢的硬硬的那种床垫子的类型,我想,我倒在上面后,不会超过一秒钟就会睡着。
但是,眼前的各种奇怪的经历,以及还未被探索的空间,都让我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免力的支撑着!
反观走在我身前的胖子,他来到此地的时间要比我早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