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倾身附耳,小声的说了起来,如此如此,听得金氏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来。
金氏沉吟了一会儿,有些迟疑:“这法子好是好,可国公爷肯答应吗,如今那位可是他的心头肉,唯恐我会害了她!”
林嬷嬷笑着说道:“怎么不肯?正是因为那位甚得国公爷的宠爱,咱们的法子是为了抬高她身份,又不伤两府的体面。说起来比如今这样要好看的多,府里终不能跟外面人说,这位苏姑娘原是几经倒卖,机缘凑合之下进了咱们府里,然后被和顺郡主认作了女儿吧?那样也当世人太傻了!”
金氏听她奶娘如此一说,大为意动,可是想到既然那丫头的身份给抬上去了,万一回来更是风头强劲,那可如何是好!
林嬷嬷明白她的顾虑,笑着安慰道:“哎呦,我的姑娘,等她过个一年半载的回来,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光景呢,你烦恼作甚?如此美貌之人若是叫有心人得知了,兴许可就没咱们家什么事儿了!”
林嬷嬷说的隐晦,金氏却明白了奶娘的打算,是呀,只要悄悄儿在外面放出了风声,再安排安排,说不定一朵鲜花早陷污泥,那时候和顺郡主还肯认下么?便是苏郡马,也无话可说。
她这样一想,顿时精神大震,点头答应了。欣喜之余不免庆幸当初的选择:“那会子我见爷推辞都没推辞,当日就去了她的房里,心中多有不爽,第二日故意晾了晾她,杀杀她的威风,便简了敬茶这一节,如今却是正好,正如她的丫头所说,她原就是客居于此,与咱们府里并无干系。说句难听话,叫我们爷睡也是白睡了!如今咱们既想了这个法子来,其实还是替她粉饰一二呢,省得将来走到人前抬不起头来!”
见主子回过神来了,林氏欣慰的笑了起来,正是这样,对付一个黄毛丫头不要那么凶神恶煞的模样,只消拿出道理大义,难不成她还敢违了不成?
她自己得了主意,心下大安,紧绷的心神一旦放松,这会子便觉得很是疲累,也不等万玉衍回房,便洗洗先睡下了。及至万玉衍从前院回来时候,见正院里灯火暗下去了,知妻子这连着几日怕是累着了,不忍打扰了金氏,便转身欲往云仙的小院去,转念一想,这才回来的第一次,并不方便往她那里去,索性径直回了前院书房,独自歇下。
第二日,一夜好睡的金氏醒来,见万玉衍没回房来,忙伸头朝帐外问了一声国公爷的行踪,石斛进来回说昨夜爷是回房来的,见夫人歇下了,便回前院书房安歇了。
金氏眼睛一亮,一边连声叫起,一边吩咐人给万玉衍炖盅补汤。等丫头们服侍着梳洗打扮好,灶上的补汤也得了。金氏便兴致勃勃的领着人往前面书房迤逦而去,关于云仙的事情,无论如何得先跟丈夫通个声气,这样老祖宗那边,国公爷怎么的也好帮着说项。
谁知到了门上,书房了服侍的小童回说国公爷一早起床便走了,看方向仿佛是往西小院而去的。
金氏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一言不发转身便往云仙所住的院子走去,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去呢。
一路上遇到洒扫庭院的婆子丫头,或当差理事的仆妇们,人人恭敬,无不行礼,使得金氏心中好受了许多,等她走到云仙小院门口的时候,脸上已经一片风平浪静。
守西小院门户的婆子一边笑着给国公夫人行礼,一边使了眼色,有机灵的小丫头忙往里报,金氏暗自心惊,这府里还在自己掌管之下,那苏云仙不能住得几日,何时收服了这些人,叫她们如此维护?
等她嘴角噙笑往里面直闯,辛嬷嬷领着墨言和墨语已迎了上来。
因未见苏云仙身影,金氏心下不屑,以为她勾着爷们儿胡闹呢。自己一边小院上房里走,一边笑着打趣说道:“如今还未到数九寒天呢,莫非你们姑娘就开始赖起被窝来了?”
辛嬷嬷面带难色,欲言又止。
金氏以为猜着了事情真相,脚下生风,只恨三寸金莲走得不快。
等她一头冲进内室,却见帘帐高挂,被褥齐整,房内并没有人。她扭头问云仙的丫头道:“你们姑娘呢,她在做什么?”
回话的是墨语,她指指西边屋子,低声说道:“夫人,我们姑娘和国公爷在那屋呢,因国公爷一来便吩咐不许人进去打扰,奴婢们不敢违命,连茶水都未曾奉进去,故而并不知晓。”
听了这话,金氏如何肯罢休,忙掉头疾步往西屋来,石斛早得了主子的示意,心惊胆战的正欲要举手拍门,门却自己开了。
万玉衍背手沉着脸站在门口,见是金氏一脸怒色尚未来得及收敛,心下不悦,肃色问道:“夫人一早来这里,所为何事?”
金氏伸头朝里看,见苏云仙衣饰整洁的正襟危坐在临窗的桌前俯首写画着什么,并没抬头朝这边看,她有点不高兴云仙的怠慢,同时更多的是安心,到底这二人没有青天白日的做些什么不堪之事出来。
“您在外那么辛苦,难得回来,我叫人炖了盅补汤,眼巴巴的亲自送到书房去,谁知您怎么一早就跑到这里来了,叫人好找!”金氏的嗔怪里带出三分撒娇的意味来,万玉衍的脸色便缓和了些,说道:“有劳夫人了,我来这边还有些事,你先回去,等我回头找你说话。”竟是不欲让金氏进门的样子。
他越是这般,金氏心里越是好奇,她伸头做出张望之态,很是好奇的问道:“这么一早儿,云仙姑娘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