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爷子闻言,猛地睁大了眼睛,回头盯着方扬看了好几秒钟,然后一甩手说道:
“扯淡!你小子少糊弄我!我承认这幅画水平很高,可是谁不知道画圣的作品早已绝迹,根本没有一幅保存到今天的,这幅画绝对不可能是吴道子真迹!”
说完,方老爷子的目光也变得锐利了起来,他盯着方扬的眼睛说道:
“小方,我知道你这趟来找我必有所求,可是你拿一幅后人临摹的作品冒充吴道子真迹,这是不是太不拿我老头子当回事了?”
老爷子身上那凌厉的气势毫无保留地朝着方扬释放过来,就站在方扬身边不远的方洪都一下子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忍不住垂下了头来。
而方扬却仿佛浑然未决,脸上依然带着轻松的笑容,说道:
“方老,所谓的绝迹,只是因为吴道子的真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所以书画界形成了一个共识而已,可是谁又能拍着胸脯打包票,就一定没有吴道子的作品被保存到了今天呢?”
方老爷子也一下子语塞了。
的确是这样的,很多宝贝在民间代代相传,只在自己家族里面被当成了传家宝,却从来没有现身于世,如果吴道子的画作也是这种情况,还真是难保有流传下来的。
不过老爷子也不是这么容易被说服的,他很快就轻哼了一声,说道:
“小方,一幅书画的考证是要十分严谨的,你说这幅画是吴道子真迹,总不能是凭空猜测吧?难道说你还有什么佐证不成?”
方扬微笑着说道:
“老爷子,您刚才也说了,目前的主流观点是认为吴道子作品早已绝迹,我也承认一时间并不能找到十分有利的证据来证明我的观点。
不过我师从白岩大师,在书画鉴定方面也是有一定发言权的,我相信您也能看出来,这幅画作和现在流传于世的一些清代临摹作品相比,水平高了不是一点半点,试问出了吴道子真迹,还有别的可能吗?”
方老爷子其实内心里隐隐已经相信方扬的话了,不过他沉吟了片刻,依然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明确的证据的话,那就是存在多种可能的,你并不能肯定这就是吴道子真迹。”
方扬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本玄阳子的手札,递给了方老爷子。
“这是?”方老爷子接过那本手札,有些不解地问道。
方扬微笑着说道:
“老爷子,您刚才说需要佐证,这就是我手中唯一的一份还算是有点分量的证据了吧!”
“哦?”方老爷子听说竟然真的有证据,兴趣也是一下子就被调动了起来。
方扬不紧不慢地说道:
“老爷子,这本手札的作者是一名道士,他的道号叫玄阳子。这个人的名字你可能很陌生,不过我说一个人,你马上就会知道了……这个玄阳子前辈,他是钟越钟师兄的授业恩师,对我也有传道授业的大恩!”
方老爷子闻言,正在随意翻动手札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脸上也顿时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方老爷子可是进入过核心领导层的老前辈了,他自然是了解钟越的情况的。在几百岁的钟越面前,他方前进就是一个小字辈而已。而这本手札的作者竟然是钟越的师父,那肯定更是一个老神仙一般的人物了呀!
方扬笑了笑,问道:
“老爷子,这位玄阳子前辈的亲笔记录,应该算是比较权威的考证了吧?”
“那是自然!”方老爷子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你是说……玄阳子前辈他在手札中提到过这幅画?”
方扬微微一笑,说道:
“实际上这幅画正是玄阳子前辈所有,只不过在他老人家仙去后,这些东西都被我继承了而已。关于这幅画的来历,玄阳子前辈有详细的记载,就在手札的第五页。”
方老爷子听到这,立刻就迫不及待地将手札翻到了第五页,然后认真地阅读了起来。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脸上的表情也愈发的丰富多彩,神情是变幻不定,最后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将手札还给了方扬。
“老爷子,现在您相信我的话了吗?”方扬问道。
“这本手札,真的是钟越先生的师父亲笔所著?”方老爷子依然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方扬说道,“方老,这种事情我可不敢信口开河!”
方老爷子慢慢地点了点头说道:
“我相信你……”
老爷子的直觉告诉他,方扬并没有说谎。当然,更重要的一点原因是,他自己也觉得这幅观音图着实不凡,根本不是那些清代临摹版本可以比拟的。
而玄阳子手札里记录的这幅画的来龙去脉,也十分的合情合理,包括玄阳子随手救了一名前朝皇族的时间点,也和历史上的事件对的上,如果是胡编乱造的,根本不可能天衣无缝。
如果这幅画以前是皇族收藏,后来被转赠给了神仙般的人物玄阳子,然后被一直束之高阁,那倒也合情合理。
至此,老爷子对这幅画是吴道子真迹这件事情,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他忍不住又一次凑近了那幅观音图,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
这回整个心态都变得大不相同了。
老爷子拿着放大镜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了——这可是千古画圣的真迹啊!可以说这一两百年内的书画家,都完全没有福分能一睹画圣作品的真容,而他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