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你怎么知道这事与楚夫人有关?”许明翡站在一旁,当林向晚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好像看见她在微笑,她怎么可能会笑?自己的婚礼被毁,新郎半路跑掉,换成任何新娘都笑不出来啊。心里这么想着,她又细看了林向晚几眼,才发现她脸上淡淡的,并没有笑意,许明翡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紧张,看花了眼。
“他不肯对我说的事情,大概只和楚母有关了。而且他这么着急离开,一定是楚母出了大事。说到底,他还是信不过我,他觉得这事是我做的,所以不能告诉我,如果现在不是在婚礼现场……”林向晚说到这里顿了顿,“他或许会把我直接拎出去,或者将我按在地上,质问我。”
“你别这么想啊,楚狄不会的,他只是太心急而已。你也知道他们母子两人……”
“我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肯定,他会这么干。那是他的底线,谁都无法碰触,能毁掉那条底线的只有他自己,别人就是碰一碰,都是找死。”林向晚说着,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从圣坛上走下来,她从旁人手中拿起一杯香槟,掀起面纱,把香槟举到唇边。
牧师在她身后制止道,“林小姐,婚礼还没有结束。”
“神父,难道你要我一个人傻乎乎的站在这里说我愿意么?”林向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随意地用手抹了抹唇上的酒珠,肆意道,“更何况,我不愿意。”
转过身,重新走上那条红毯,踩着那一地如鲜血般绽放的裙尾,林向晚拉着叶楠,在众生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诧异目光中,安静地退场。
楚狄当晚没有回来。
第二天也没有回来。
林向晚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深夜。
她像是与他心有灵犀般坐在沙发里等着他的归来,桌上有一瓶已开的红酒,林向晚握着酒杯窗在沙发里,电视被关至无声播放着电锯惊魂5,楚狄打开房门,他没有换鞋,而直接走到客厅里,然后像是力竭般重重地将自己摔倒在沙发上。
两个人谁都没有和对方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瞧着电视屏幕上血肉横飞的那些画面,许久许久。
“你为什么喜欢看这种片子?”楚狄开口,像是漫无目地地问着,他的声音沙哑至极,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眼圈乌黑,整个人看上去颓废极了。
林向晚将桌上另外一个酒杯倒满,递给他,“因为看这些片子可以让我发笑。”
楚狄接过杯子,“没发现你的口味这么重。”
林向晚指了指,“你看他们做的那些血浆喷涌,还有身体被切碎的画面,一点也不真实,在专业人术的眼中一看就知道是假的。我只能靠这些片子,还能让自己记得自己曾经是个专业的外科医生,虽然我这辈子永远也不能上手术台了,但人活着,总得给自己的找点乐子,不是么?”
“你恨她么?”楚狄开口问道,声音里满是疲惫。他其实一开口的时候就后悔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了,林向晚怎么可能不恨她,如果她回答恨,那他又该怎么接话?说你别恨她,她年纪大了,活不了多少年了,我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一马,行不行?
“她指谁?你母亲?”林向晚反问,“恨又怎样,不恨又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我恨不恨,结果都在那里摆着,因为我恨她,所以我的手就会好起来,叶楠就会恢复正常么?”
林向晚摇头,“我不想活得那么累,我已经够累的了,不想再给自己增加一丁点重量了。”
“那么说这件事与你无关?”
林向晚疑惑不解,“什么事?”
楚狄突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将她仰面压倒,他紧攥着她的手腕,嘶哑道,“林向晚,别再继续装了,你虽然装得一脸无辜的样子,可我知道这事情一定和你有关,我母亲在玫瑰园里中了剧毒,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她快死了,你满意了?你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她死了,你的仇就报了,下一步你想做什么?将她挫骨扬灰,死而后快?我已经付出我全部的真心,希望你们可以好好的,不要再斗争了,可是……”
他忽然停住了,说不下去。因为他看见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林向晚的眼角滑落,那些泪珠子顺着她的面颊向下淌去,一直淌到沙发上,在那里留下了一小块湿湿的阴影。
他心里一阵抽疼,林向晚是不肯在别人面前轻易哭的,他以前那样狠的对她的时候,她都只是躲在角落里抽泣,而当他强迫她面对他的时候,她就会飞快的将眼泪拭去,可是这一次,她却在他面前真真切切的哭了。
“你说了,楚夫人是在玫瑰园里中的毒,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些日子,我去哪里,难道你不清楚?我为了婚礼而忙碌,我和许明翡四处奔波,为了一件礼服就把自己折腾得像狗一样,婚礼现场的每一朵花几乎都是我们亲手挑选的,那时候你在哪里?你说要给她下请帖,如果我真的想害她,我何必不等她到了现场再动手?对……其实你也知道她不会来的,她根本不在乎你和我的婚礼,她心里恨我入骨,她毁了我所有的希望,可你现在却来质问我?这双手,我除了这双手还有什么?我残了!我废了!我众叛亲离了!为了和你结婚,我连最后一个支持我的人都放弃了!我这辈子除了靠着你楚先生的施舍和怜悯再也活不下去了!你现在满意了没有?你在婚礼上弃我而去,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看我的?你妈只是中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