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到洛京的消息,白总镇,他老人家已经殉职,随先帝而去了镇督大人,请您千万节哀。”
孟聚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失声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欧阳辉耷拉着脑袋,语气沉重:“镇督,大伙都知道,白总镇对镇督大人您有知遇之恩,而大人您又是重情重义的人。这件事,请您千万挺住。”
孟聚木雕泥塑一般呆滞不语。好心情一下子被打到谷底里了。过了好一阵,他才问:“这个消息,确认过了吗?”
“这是洛京陵卫同知镇督苏苗大人亲自带来的消息,苏镇督亲口告诉我们的,应该不会有错。”
孟聚使劲摇着头,心情烦乱如麻。
自己是南唐的鹰侯,而白无沙是大魏国的情报头子。按常理说,白无沙的死,自己该感到高兴才对。但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孟聚感觉的却是一阵阵的痛心和失落。
传闻中,白无沙以冷酷和阴谋著称。但孟聚认识的。却是一个儒雅、知性和令人温暖的长辈。从那个温和的中年人身上,孟聚得到了无私的帮助。他能感觉得出。白无沙对自己的关照,已经远超过上司对部属的照顾了。
这时候,他非常清晰地想起。当白无沙把自己从黑牢里接出来时候,那片苍茫的雪地中。那清秀的男子微笑着对自己说:“今年好大的雪。北疆那边,怕是雪更大?”
自牛迦南之后,又一个对自己好的人离去了。
孟聚刚刚杀掉申屠绝,他正意气风发,准备着在广阔的天地间大展拳脚呢,却突然听到这噩耗,他如同当头被揍了一棍,才意识到,在这世上,还是很多事是自己无能为力的。
“白总镇他是怎么去的?是被慕容家杀害了吗?慕容毅,他不是答应我,会保证白总镇的性命安全吗?”
“具体详情,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据苏同知镇督的说法,白总镇是在被慕容家关押时自尽的,不是慕容家下的手。”
白无沙是自尽的?孟聚微微错愕。细想之下又觉得合乎情理。白无沙外表温和,骨子里却是网强高傲。战败被俘,对他来说是个难以忍受的屈辱打击。他选择了自尽而不是屈辱偷生,很符合他一贯的性格。
“那么,苏镇督可还在靖安?”
“在,她专程从洛京过来,说要求见镇督大人您。好像有什么大事要说,但又不肯跟卑职透露。卑职不敢怠慢。安排她在省署的贵宾楼住下了。”。
“对苏镇督,你们招待得得一定要周到,要按照最高等级的贵宾规格来接待。你问苏镇督,明天上午。我想登门拜访,不知她是否方便会晤呢?”苏苗虽然也是洛京的同知镇督,但治京东陵卫已被摧毁,她一个无家可归的败将,无论如何不能跟孟聚这种掌握实权的军阀相比了。现在孟聚给予苏苗这么高规格的接待。要亲自登门拜访,欧阳辉心中颇有点不以为然。
“镇督,您礼贤下士,自然是好事。但这样做。会不会稍微过了点?”
孟聚叹口气:“欧阳辉,你不懂。苏镇督是我的老上司来着,以前在洛京卫时,她对我很照顾。现在她千里报丧,我们更要接待得好些。这不但是对苏镇督的尊重,也是对去世白总镇的尊重,莫要让人家说我们东平陵卫不懂规矩、不念旧情。”
“镇督大人说得是,卑职见识浅薄。险些误了事。对了,说起苏镇督的事,卑职还有一件事要向镇督大人报告的。
欧阳辉告诉孟聚,盘踞洛京的慕容家又给孟聚派来了一个,使者,还是上次金吾卫的那位卫管领。他来了有两天了,急着想求见孟聚。倘若不是知道孟聚很快就要班师归来,只怕他会一路追到武川去。
听说是慕容家的人,孟聚闷哼一声。却不说话,脸上流露出厌烦。
欧阳辉明白孟聚的心情,他小心翼翼地说:“镇督,慕容家做得固然可恶,但毕竟不是他们动手杀害白总镇依卑职的想法,就算您不想理会,但见见他们,查探他们来意,看看他们有些什么想法,那也是好的。”
孟聚哼了一声:“能有什么来意?无非就是想让我们出兵去夹击拓跋雄罢了。”
“是是,镇督大人明鉴。只是,以卑职的浅见。今后的天下,怕就是慕容破或者拓跋雄两家争雄了。我们已与拓跋雄结怨,倘若再得罪慕容家的话,只怕不是很好。就算镇督您不高兴,但对着他们的使者,面子上的功夫,最好还是娄以虚蛇一番,不要把关系闹僵了。”
孟聚心情烦闷。只是说:“我知道了。回去再说。”
回到家中,江蕾蕾、苏变清和王九等人都是迎出门来。孟聚出征延系,两个女孩子都颇为他担心,提心吊胆了一个多月,现在他终于打完仗、平安无事地回来,两位少女十分欢喜,抱着孟聚的手又哭又笑的,象小孩子一样闹着。
孟聚安抚了她们几句,见到王九尴尬地侍立在旁边,他想到一件事。问:小九,最近可有柳姑娘的消息?她可在陵署里吗?”
王九愣了下,他没想到孟聚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柳空琴。
“有的。大人小的昨天还在院子里见到了柳姑
“小九你跑一趟,去问下柳姑娘,问她可有空暇?就说我这边有要紧的事情,想请她过来商量。”
王九应声而去。趁着这空暇。孟聚喝了两杯浓茶,那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