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妃终于转身,不再理会那些香案——在宫中是不许人们拜祭的,但是在她这小小的道院中,自然不会有那样的规矩。
哪怕是被宫中人发现了香案也不要紧,因为这里本就是道院,说一句供奉月神谁还能再挑出她的毛病来?多年来,和太妃一直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拜祭她的儿子,却没有引起人的怀疑来。
珠花紧紧的跟在和太妃的身后:“娘娘,纯儿已经落在那些人手中,明儿一早皇帝肯定会过问的,要不要像处理长公主一样……”
她顿了顿还是加上了一句:“最好的机会就在今天晚上,娘娘。过了今天晚上,我们还有的是机会,但是纯儿怕把一切能说的都说了出来。”
“最主要的是,她是知道娘娘您的。”珠花抬头:“奴婢认为还是一绝后患的好。纯儿,本来也只是一枚棋子,只是没有想到她会那么蠢,迫使我们把一切都提前了。”
和太妃微微一笑:“也没有什么蠢不蠢的,如此才能让那些聪明人百思不得其解嘛;偶然间发作,可比特意的安排要巧妙。”
“纯儿嘛,还不能杀,留着她可是有大用的。”她看向珠花:“你俯耳过来。”她轻轻在珠花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安排妥当,纯儿绝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天色还没有亮,肖公公和牡丹便已经接连叫起了四五次——阿凤没有作声,只是因为有些害羞,而不是因为还在沉睡。
她把头缩在被子里,呼吸有些急促;一来是因为她现在身无寸缕,且身边还有江铭紧紧贴着她;二来嘛,当然是因为想起了昨天晚上的疯狂。
真是羞死人了。她醒了过来后就一直在装睡,一动不敢动,因为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江铭:说句早上好?可是经过昨天晚上,她实在是做不到当作一切还和从前一样。
江铭伸手把阿凤拉到了自己身上:“你这是怕带我去见父皇母后?你不会是现在嫌弃我了吧?你可要想好喽,你不对我负责任,我的长公主殿下,我绝对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给你看的。”
阿凤羞恼的拍了他一下:“快穿衣服啦,一会儿他们进来多……呀,你做什么,不,哦,江铭——”
牡丹什么也没有听到,肖有福的耳力向来不错,在阿凤呻吟着责怪江铭后,他咳了两声:“牡丹啊,我的衣角今天早上被扯坏了,一会儿要进宫多有失仪,你能不能给我补一补?”
牡丹有些奇怪,因为肖有福肯定不止身上这一套衣服:不论新旧,只要进宫肖有福身上的衣裳样式是千篇一律——这一身坏了再换一身就是,为什么非要现在补呢?
不过她还是答应了,带着肖有福去补衣服;他们两人好像都忘了,原本他们站在门外是为了叫阿凤和江铭起来入宫谢恩的。
阿凤和江铭终于在小半个时辰后穿好了衣服,只是阿凤的脸红的根本不需要胭脂了;原本江铭还想来个画眉之乐,但是却被牡丹不客气给轰了出去。
刚梳洗完毕,宫中就来人了;来的不是第五也不是张有德,居然是吕有寿——阿凤的心就微微一沉,认为太后肯定是来找麻烦的。
纯儿,那可是韩家最后的一根独苗了,太后自然是要死保的。可是一切出乎阿凤的预料,太后赐了一桌的精美食物,居然一半是阿凤爱吃的,一半都是江铭爱吃的。
除此之外,太后还让吕有寿带了一道口谕过来:阿凤和江铭不要着急,好好的吃过东西再入宫,因为皇家礼仪太过繁重,不吃东西怕会饿晕人的。
阿凤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确定今天的太阳还是打东边出来的,不由的怀疑太后可能有其它的诡计。
但是太后赐下来的饭菜味道极好,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阿凤还叫来了傅小天确认,最终这些饭菜下了肚,阿凤还在猜想太后的用意。
江铭偷亲一下阿凤,惹的阿凤用手肘撞江铭的肋下,他很委屈看着阿凤:“我都叫了你三声,可是你不理我。”
阿凤托着下巴:“你说,太后又想做什么?不会我们一进宫,就把我们找个罪名关起来吧?或者是先示好,然后我们一到她就向我们要纯儿?”
江铭拍了一下她的头:“不会的,你是被太后吓到了,却忘了一件最最根本的事情。咱们的父皇,那可是太后的儿子,这天下间没有哪个母亲不会为儿女着想的。”
他对父皇两个字很是得意,只要有机会就要称呼一遍——皇帝变成他父皇了,嗯,这事儿的好处应该少不了。
阿凤白了他一眼:“你把太后想的太好了。”她是不相信太后会为皇帝着想的,因为太后一直都是为她自己、为韩家着想,从来不曾替皇帝着想过。
两人说话间到了宫门处,然后阿凤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种平静没有半点意外的就到了帝后面前。
当阿凤看到太后也在时,她才看了江铭一眼:瞧,我猜的没有错吧,太后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可是太后没有提纯儿一个字,笑眯眯的看着阿凤和江铭施礼,然后又让人扶起阿凤和江铭来,还打趣了几句阿凤,更是叮嘱了江铭几句:“我们阿凤的脾气不好,可是人好心眼儿尤其好,所以平日里你就多让着阿凤三分。”
还真有几分皇祖母的样子,听的阿凤几乎怀疑自己这是做梦;可是等到接过赏赐来,太后的赏赐居然重过了帝后,阿凤才开始琢磨江铭的话也许是真的。
既然如此,阿凤也不等太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