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益珊本就不是盏省油的灯,在青楼里她一直都是靠自己才能站住脚的:那就是有人打她,她就要打回去,打的过要打、打不过更要打,拿出命来拼。
要么是恶人和她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要么就是恶人从此之后绕着她走。这些道理是江益珊十多年来的经验,因此也就造就了她不肯吃亏的性格。
所以她脸上挨了一掌后,江益珊当即就扬起了手掌来:敢打她?!不过今天的江益珊不再是那个刚刚到阿凤和江铭身边的江益珊了,学过许多的道理不说,而且她现在对江铭是真的有亲情在。
因此手臂抬了起来,可是马上就想到了江铭的情况,然后很清楚的知道现在不是搅闹的时候:傅小天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才能思考,才能好好的解江铭身上的毒。
想到这里,想到江铭的性命,想到这些日子以来阿凤和江铭待她的好,江益珊硬生生的把一口气压了下去,高高举起的胳膊也重新落了下来。
她帮不上忙、救不了江铭,至少现在不能再给江铭和阿凤添乱。
江益珊虽然不认为自己从前的所为有多么大的错,但是显然那不是江铭希望她做得;如果江铭好端端的,她还真的不会去在意江铭希望她如何做。
可是现在江铭生死不明,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再做让江铭不快的事情了;为此,哪怕是受委屈,她也能忍下来。
江益珊眼中的怒火也压了下去,看看德秀再看看德秀身后其它的沐家人:“我弟弟受伤中毒之事,我想你们比我更清楚,现在正到了他解毒的关键时候。”
“所以,请你们离开,有什么事情等到医治有了结果再说。现在,就算是请你们进去,”她说到请字时顿了顿,因为面对打了她一记耳光的人还要说请,这实在是不符合她的性格:“现在也没有人有心思和你们说话。”
她真的很努力、也拿出了很诚恳的态度来说出了事实,并且她也尽可能的表现的客气些:只要能打发走这些祖宗们就成,她绝不想让这些人打扰了傅小天的解毒。
德秀和阿凤等人结仇,就是起因于江益珊这个外人——在沐家人的眼中,江益珊是名符其实的外人,且还是个很让他们看不起的外人。
一个在青楼里长大的人嘛,哪怕她就是姓江,有个做国公的弟弟又如何?这个女子只凭她的出身,她的名节也就毁了。
这样一个女子如果还有半分的谦耻,就应该老老实实的诵经度日,安份守己、不要再抛头露面了,可是江益珊偏还在他们面前摆出千金大小姐的架子来,嘿,真是可笑到家了。
德秀瞧不起江益珊,但是德秀却在江益珊手上吃过苦头,比起动手脚来她还真不是江益珊的对手。
就拿耳光来说,她一掌过去也就是打江益珊个脸红,可是江益珊一掌过来就能打她个脸肿。因此,在打完江益珊后,德秀就后退了两步,把身边的堂兄推了上去。
但是她没有料到今天的江益珊如此的不同,居然在挨了打后没有还手,而且再开口还是客客气气的。
德秀就没有让自己的堂兄开口,伸手把人拉到身后,她又冲了上去:“姑娘我的话没有听清楚吗?让你把阿凤那个贱婢叫出来。”她一面说话一面又是一记耳光打了过去。
江益珊这次有准备,虽然她不想和沐家人闹起来,但也不会再任德秀打她,所以退后一步躲了过去:“今天真的不是时候,有什么事情你们改天再来吧。”
她咬了一下唇看着德秀:“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算我求你了成不成——你们晚上一两个时辰再来也成。”
德秀一下子没的打到心中火气更盛了,听到江益珊的话她不但没有退意,反而感觉捉到了机会——她几次三番的骂阿凤,这院子里都没有半点反应,而江益珊还开口求她。
她看着江益珊:“求我?行。”她身后的兄弟姐妹们不干了,人人都开口显然是不想离开,但是她回头看过去:“听我的。你们不听我的,那就自己去,不要跟着我。”
跟德秀来的人大半都和她差不多,如安志他们那么大的、在沐家已经开始掌事或是学着掌事的兄弟姐妹们是一个也没有来:男的没有,女的也没有。
而德秀在沐家也算是一个小小的霸王,因此她开口后身后的人都不作声了,她得意的回头看向江益珊:“你也看到了,我们来了就这样回去,我同意他们也不同意。”
“要让我答应,除非——”她看着江益珊把话音拉的很长却没有再说下去。
江益珊比德秀要大上几岁,再加上又是在青楼里戏她有什么看不清楚的?但是,今天她真的不能让沐家人在这里闹起来,不能让人添乱的。
所以她明知道德秀打的不是好主意,也只能问上一句:“除非什么?”
德秀盯着江益珊的眼睛:“除非你站着不动让我打,嗯,打十记耳光,那我们就先离开。”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定要好好的教训一番江益珊,让她的这此兄弟姐妹都看看她德秀的威风。
看以后谁还敢拿她和江益珊争斗的事情来说嘴。她说着眯起眼睛来:“你如果不同意的话,就进去把阿凤那个贱婢叫出来,或者我们自己进去找人也成。”
江益珊的眼中怒火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差一点就抓住德秀给她两记耳光,因为这个小孩子实在就是欠教训!
可是她想到了江铭,想到了江铭那苍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