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如杀鸡狗般的瘦弱老人做完此举只是拍了拍手再次翻身坐回马车,如同无事,继续驾马而行。
姜怀心湖波动不已,对老人下手如此之凶狠有些莫名不自在。
人称老王的精瘦老人还是原先那副淡然模样,抽起腰间一个水袋灌了口水,挑眉道:“怎么,是不是因为对方只是起意还并未伤人,而我却直接将他们生生打死,觉得我比山贼还要险恶。”
少年仰头喝了口酒,没有说话。
老人冷哼了一声,呵斥道:“那你何曾想过他们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手上到底染了多少血,或者刀尖割下多少年轻头颅,又欺辱了多少女子?!我能看出你有点本事,而且极有可能是已学字符的儒生,可说到底像你们这种人做事还是太拖泥带水,涉险帮忙,惩奸除恶当然要做的麻利,而且要打的痛快。”
老人露出一抹笑意,对皱起双眉的少年问道:“如果刚才碰见不是我等有些本事之人,就是一些行水赶路的平民百姓,最后落得一个无缘无故满车染血,游子回不得乡,贤妻做不得良,这些苦水要倒给谁听?”
姜怀沉吟半刻,目光盯向车旁匆匆而过的草木树林,重新呢喃了一遍这些暗藏锋芒的话语,淡然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小错既小改,大错既大改,人命当可用人命偿还。”
可少年顿了顿又说道:“这中间似乎少了一些东西,我要再想一想。”
老人听的前言生出一些喜意,可片刻又有些不耐,没好气说道:“我知道这些话对你们这些儒生有不好影响,甚至可能决定大道所向,此举算我做的不够厚道,本来还想从你小子身上捞些行车油水,现在就算了,可说到底你我真不是一路人,强行坐到一辆车上也是不耐的很,到达泉州边县小城你就自行离去吧,阳关道独木桥随你走就是。”
白衣少年露出尴尬神色,笑问道:“老前辈这么性情?”
瘦弱老人目盯前方,自顾自说道:“泉州四方城有座镜月山庄,其原本只是以运送货物之事赚取银两,可后来出了几个天资很高的修行中人,这几年也算混的风生水起,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把戏就算了,千不该万不该便是把手伸到我们四方城王家身上,正好近日镜月山庄庄主过百岁大寿,我们这些在外押镖的,自然要回去随家主送份大礼。”
少年想起一事,问道:“刚才你们前面的一辆马车也是你们王家人?”
老汉点了点头,可瞬间又皱起脸来,有些赶人之意,“要不你就在这下车吧,后面的路也好走些,没啥弯弯绕绕。”
少年不置可否,而是开口笑道:“不知老前辈说的天资很高有多高啊。”
老人挑眉怒道:“你这小娃年纪轻轻的怎听不懂人话还是咋滴。”
可实在被少年盯的有些不自在,摆手叹道:“像我这种野路子修来的神魔炼体二境放在四方城已是数的上来的高手,可要于那位山庄最厉害一人相比,应该差了不少,按你们的说法那人应该在练气四境开窍境,而且一百零八窍至少开的一半。”
老人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虽说有传言有人以神魔二境用拳头生生打死过一位练气四境,可传言毕竟只是传言,哪能为真啊。”
少年听言喃喃道:“练气四境应该于我们养物境在一个境界,确实有些不俗。”
可少年现在不仅开气八百丈,而且连丁修,先生那样的御空飞行,一剑开江都已见过。
一位百岁的四境修士,倒也真没多少出彩之处,甚至听过之后心湖连一丝涟漪都没泛起。
可警惕之心却并未消失,毕竟先生是先生他们,而我还只是初入三境罢了。
少年斟酌了一番,开口笑道:“老前辈还是多捎我一段吧,这鬼天气要真走的到泉州,会累死人的。”
老人以为自己说的太过含蓄,让那人没听懂其中的意思,准备再说,只见少年已经侧卧在护手上眯眼睡去,说了声,“我只是搭乘顺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