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仲微微转头,白纸就这样静静悬浮在他的面前。
接着便是提笔勾画,一缕缕金色丝线布满整个纸张,犹如一条条金色小蛟在大河中四处乱撞。
握住毛笔的年轻人有种说不出的风采,再无一丝颓废,双袖无风自动,整个人仿佛背光而战,面容有些模糊不清。
片刻后男子收笔,有些不太满意的叹了口气。
宣纸之上并无任何字迹,而是一副美人摘花图,
虞仲一指轻轻点出,白纸砰然碎裂,化为一道道莹光在屋内四处游荡,又瞬间凝聚在一起,化为一个身穿粉衣的漂亮姑娘,手里还握着一朵桃花。
女子面生桃花,手握桃花,可不是一位桃花姑娘吗。
虞仲挑了挑眉,没好气说道:“去给我倒杯茶。”
那位由纸张凝聚的桃花姑娘先是施了一个万福,又踩着碎步走到桌前,洗杯倒水,一气呵成。
男子又摆了摆手,“不喝了,你就站着吧。”
姑娘就真的端着茶杯一动不动了。
虞仲扔掉手中的瓜子皮,又抓了一把瓜子,可还未动手,这处不大的县衙彷佛被一直巨手牢牢抓住,一柄剑气荡荡的锈迹铁剑化为一条丝线直接扎在院落当中,接着便是从空跳下来一位高大汉子,满脸胡渣,还一嘴的黄泥。
虞仲两眼一惊,感觉大事不好,刚想再次挥动青毫笔,那柄铁剑竟骤然消失,直直抵在他的胸口。
汉子走进屋内戏虐道:“你可别动啊,刀剑不长眼,万一刺破了你那小身子骨,我可不负责任。”
他笑眯眯的端起了桃花姑娘手里的茶杯,漱了漱嘴,又重新放在女子手心,还顺便揩了把油,啧啧道:“这玩意手感还真不错,你小子腰杆子还行不行啊。”
虞仲翻了个白眼,微笑着指了指铁剑,苦笑道:“前辈说笑了,能不能先把这玩意移开,实在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汉子略微勾起二指,铁剑缓缓升空划了一道弧线悄悄落在他的身后,接着便是戏虐道:“没那老头子吹的那么邪乎啊,不是说你是上德书院册封的君子吗,现在看来不还是软蛋一个?”
汉子自顾自抓了一把瓜子,眼神在桃花姑娘身上又瞟了一眼,扭头戏虐道:“你小子没事别天天游手好闲,要多吃点韭菜药方,年纪轻轻的眼神就不好,老了可咋办,空悲切?”
虞仲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感觉,只得硬着头皮笑道:“前辈教育的是,只不过君子的头衔只是那位孔前辈随口一提罢了,当不得真。”
汉子两眼骤然放光芒,扭头调侃道:“不好好为官为民,拉大旗作虎皮,你倒是用的顺手。”
虞仲是一脸的无奈,刚想说话,汉子摆了摆手,“别给我来虚情假意那一套了,我来此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想找个地方喝酒,装来装去,就不嫌累?。”
虞仲愣了愣,连忙笑道:“前辈稍等片刻,我这就买酒去。”
男子刚跨出门,汉子立即不再是一副严肃的神情,满脸坏笑着往纸人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放在鼻前闻了闻,仰倒在座椅上赞叹道:“桃花潭水深千尺,还不及老子一巴掌来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