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处处鲜艳,入眼处,皆是喜庆的大红色。
不绝于耳的鞭炮声中,有人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贺:“恭喜你,目的达到了。”
那人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相貌极其俊逸,他弯着嘴角牵住她的手,嘴里说着道喜的话,眼底却是无尽的冰冷之色。
她想逃开。
那人却冷冷的嘲讽道:“害怕什么?今日这一切,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一身的凤冠霞帔,似乎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下一秒,却见那人忽然用力甩开了她的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这么毫不留情的插进了她胸口,鲜血肆意流淌着,然而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漫天的苦楚,和遥不见底的绝望深渊。
在她缓缓倒下之时,那人看她一眼,满眼的厌恶之色。
“你害了她,血债血偿。”
......
赫连若儿突然惊醒,喘着粗气坐起来,才发现刚刚那一幕都是在做梦。
劫后余生一般,她摸了摸胸口,大大的松了口气。
太可怕了,她居然会梦到自己与一个男子成亲,大婚之日却被人一刀解决了性命。最可怕的还是自己居然都不反抗一下,似乎还满心愧意,以为用命就能赎罪。
奇了怪了,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为什么要赎罪?
正出神儿,门外却传来一阵说话声,仔细听听,似乎是有人在谈论什么天师之类的。
赫连若儿在梦中受了惊吓,这会儿还没完全缓过神儿来,听到外面的谈笑声,自己暗自纳闷:天师?这有什么可谈论的呢?
“皇姐皇姐。”门被推开,二公主赫连千儿兴冲冲的走进来,见她坐在床上愣神儿,连忙走过来兴奋道,“你听说了没有?天师今日出关,说是得了天命要为咱们算卦解梦呢!你说巧不巧?我昨晚刚得了一梦,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可巧天师今日就说解梦了。”
“皇姐你快起来吧,晚了天师可就又闭关了!”赫连千儿催着她,见她不动弹,不由好奇的凑近了看着她,纳闷道,“皇姐?你莫不是睡魔怔了?”
赫连若儿却是在暗自思量,可不是正巧!她方才也刚得了一梦,正不解其意,便有天师来解梦了。
“皇姐?”赫连千儿摇了摇她的胳膊,催促道,“你可快点儿起来吧,晚了可真就没机会了。”
天师是历代传下来的,由上一任天师亲自考核选拔,最终选定的那一人为新一任天师。天师通灵,可算命解梦占卜命运,每一任天师都备受尊崇,是以在大元国,天师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赫连若儿回神儿,应了一声,这才起身下床。
又听赫连千儿自顾自的叽叽喳喳道:“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一个穷书生,我要嫁给他,可父皇不许,非要我嫁给丞相府的那个小将军,我便偷偷跑出去,谁知被人给发现了,正是那个父皇非要我嫁的凉岑,我就求他成全我们,你猜怎么着?他居然答应了,还说会主动和父皇退婚,成全我和书生。嘻嘻,他可真是个好人啊。”
赫连若儿弯了弯嘴角,问她:“那后来呢?”
“后来......当然是我和书生成亲啦!”赫连千儿满脸憧憬道,“就是不知道我梦里的那个书生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唉,正好去问问天师。”顿了顿,又有些黯然道,“不过我好像辜负了那个凉岑呢,在我梦里,他好像是孤独终老来着......”
赫连若儿不禁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来,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却又失了神儿。
她在梦里是赎罪来着,可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那个人如此恨她,恨到要在大婚之日亲手杀了她?
血债血偿,那个人又是谁?她又要偿还谁的命呢?
金鸾大殿。
闭关许久的天师好不容易出关,老皇帝很是高兴,大手一挥干脆将算卦解梦的地方定在了大殿里,不仅叫了好几位朝廷重臣来凑凑热闹,甚至还特意派人去丞相府把凉月给接过来,又叫皇后将几位公主和几位皇子都给叫过来,看看天师到底和谁合眼缘,又要为谁占卜算一卦。
等赫连若儿和赫连千儿走到时,三皇子四皇子他们都已经到齐了。刚一一见完礼,就听有人来禀报,说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身体有恙,来不了了。
老皇帝一听,也就作罢,正想询问天师准备先从谁开始,却看到一直闭目养神的天师忽然站起来,摇头叹息道:“也罢,许是天意如此。”
老皇帝不解其意,连忙问:“天师何出此言?”
天师却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顿了顿,却又指向了大公主的方向,意有所指道,“若是大公主心中实在疑惑,不如就去一趟丞相府。只是切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切记,切记哪!”
天师嗟叹一声,不再看任何人,抚了抚衣袖,走了。
这.......
大殿之上,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天师这是何意。
明明说好了要出来算卦的嘛!怎么就一个丞相府的大小姐没来,天师就走了?
难不成,天师说要等的有缘人,其实是凉月?
三皇子心思通透,很快便猜出几分来,不由得看向赫连若儿,却见她脸色有些发白,正想问她,四皇子赫连烨早了一步,凑过去悄声问她:“大皇姐,你究竟做了个什么梦啊?怎么天师只点你一个人,都不理我们?”
赫连若儿压下心慌,模糊道:“这个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