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战场如巨大碾轮。
周怀南带领军士将城楼区域的女真、蒙古士兵格杀殆尽,遂即便看到东北方向混乱起来的扎鲁特部。
火光在蔓延,厮杀声随风传来,稍后的时间,东北城防升起烟花。
周怀南知道那是区域内战事已经被控制的信息。
人被血染一样,面部、身体多处有深浅不一的伤口,周怀南粗重的呼吸,口鼻间全部都是血腥味。
扎鲁特部军阵混乱,意味着赞章指挥的龙骑兵发动了攻击。
“这会是一个转折点吗?”如此作想的时候周怀南感觉握刀的右手在颤栗。
东北军阵区域;
混乱在迅速的扩大,马蹄声密集,龙骑兵重骑、轻骑战马犹如穿行交织的洪流,切割开扎鲁特部纵深区域原本密集的阵型,在厮杀中将鲜血与尸体铺展开去。
对方凶悍的阻击一度滞缓了龙骑兵推进速度,但赞章、南楚最终还是用更为凶戾的攻击敲碎了对手防御。战场的血腥让久经战事的扎鲁特部勇士触目心惊。
杀戮搅碎了夜空下的一切,区域内的混乱和溃败已经产生而南楚重骑兵则专门挑选依旧还有抵抗力的蒙古军士在小范围内组织起来的阵营砍杀。
东南方向奥巴带领的一万精锐骑兵赶到之前龙骑兵凿穿了整个扎鲁特部军阵。
大金悍将奥巴视线内的一幕难以用血腥和惨烈形容,奥巴也匪夷所思着。
火光下整个扎鲁特部被惶恐、惨叫笼罩,能看到驰骋的四门寨骑兵以及拥挤成一团遂即被
战马撞碎筋骨掀入空中的士兵尸体。
一个完全脱离了之前部署的局面形成在奥巴眼前。
穆里马没有想到龙骑兵会从东南部署的骑兵和扎鲁特部军阵缝隙间穿插进入,攻击产生时判断赞章的意图却没有预料到局势会走向眼前如此不可控制。
扎鲁特部实力不弱,预警的信息也足够及时,完全有时间部署好阵营将四门寨骑兵阻挡在军阵之外。
奥巴骑兵到位,赞章正面是无法撼动的步兵军阵,两侧及其后背面对优势包围而来骑兵,赞章即便有三头六臂也应对不了这种格局。
就是没有算计到赞章指挥的龙骑兵在极短时间内打穿了扎鲁特部军阵并导致了混乱。
扎鲁特部步兵和龙骑兵已经犬牙交错的厮杀在一起,这种战局中奥巴骑兵自然无法碾压式的推进。
混乱可能会将步军直接带入到灭顶灾难当中。
经验丰富,奥巴首先自外围组建包围圈,随后抽调五千骑兵开始顺着南楚重骑兵攻击方向进入。
赞章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侧翼大金骑兵的驰援,知道双方实力悬殊,一旦被对手包围,即便能将扎鲁特部杀的血流成河,龙骑兵最终避免不了死伤惨重的结局。
先于奥巴的战术调整,赞章已经做出调度。
所有的战术方案严格按照战前的推演环环相扣开展。
烟花打向天空的时候拐子马战术迂回厮杀的龙骑兵轻骑在扎鲁特部军阵中劈开两道血线汇合在一起,遂即轻重骑兵拉出一道弧形攻击线向偏东推进。
骑兵穿插迅速,战术的调整下拉出一道锋线,首先将扎鲁特门步兵驱赶向东。
空气中到处都是躁动和厮杀声,扎鲁特部步军此时无法辨析奥巴驰援大军的战术调整。
军阵早就被冲散,步军在驱赶后本能的向龙骑兵攻击反方向逃散。
近万的步军潮水一样卷向攻击而来的奥巴骑兵。
这样的冲锋,其实并没有给奥巴太多选择的机会。
要不骑兵不顾扎鲁特部军士的死活直接冲上去对战龙骑兵。
要不放开一个豁口,骑兵推进速度远远超出步军,放开豁口也意味着赞章龙骑兵将自豁口中贯穿而出。
奥巴可以让俘虏的汉民充当肉盾,也能毫不犹豫的牺牲掉一支投降的明军,但奥巴不能无视扎鲁特部步军被两支骑兵碾压。
白日的战事中扎鲁特部的勇猛有目共睹,而且一旦选择对冲,毁损的不仅仅是扎鲁特部的信任,还有其他整编蒙古诸部的忠诚。
赞章骑兵已经出现,以大营两支骑兵的规模及其实力,不相信赞章还能从容脱身。
这种带有被动的选择中正南方向奥巴骑兵打开一个豁口。
箭矢掠过夜空,在龙骑兵的冲击下步军蜂拥向豁口区域,而一马当先的南楚则带领重骑洪流一样将前方的扎鲁特部步兵冲杀的血肉乱飚并卷裹着对方从豁口中突击了出去。
稍后的时间,赞章龙骑兵冲垮扎鲁特军阵并从奥巴骑兵形成的外线包围中凿穿而出的信息汇报到穆里马手中。
穆里马此时所有的心思都在赞章龙骑兵身上,只要围歼赞章骑兵,云内州方向四门寨兵力再无威胁。
振武古城在全力攻击下会飞灰湮灭,当初无法迂回就是因为大军战线拉长担心赞章袭击。
大营兵力足够在攻击振武古城前提下应对赞章,但战术上这种选择并不可取。
一旦赞章杀一个回马枪,攻击振武古城的步军会再一次被冲垮而且能产生连锁的混乱。
穆里马知道赞章是兵出险招解振武古城之危,利用周边战场的宽度来去如风的突击,如果赞章面对大明军队,这种战术能让明军疲于应对。
但赞章的对手是大金,赞章不会得手也不会逃脱,夜间死死咬住对手,白日有海东青监视赞章撤退线路,扼杀对手任何求生的可能。
暂停攻城的指令传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