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门寨;
惨烈厮杀过后便是触目心惊的画面,以被突破的寨墙区域为核心,敌我混合的铺满了过百具尸体。
严密部署,以多对少,有文无忌、周瑾之凶悍的出手,但就是这样,伤亡比例也没有产生太大的悬殊,如果不是提前设置的陷阱及其枪阵对落入蒙古兵士、汉兵集中杀伤,或许伤亡比例便会持平。
徐文远的折损令人心痛,但文无忌早就不去作想,这是战场。
没有休息的余地,寨中妇女都加入到战场清理当中,陷坑重新部署,白日工兵院打造的拒马送抵,所有砍杀的蒙古骑兵尸体被抬上寨墙,砍杀的马匹则送向后方,多数的士兵或者磨刀或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
吃食送上的时候兵士就蹲在周边尚未清理的尸体旁狼吞虎咽。
文无忌肩膀被脱哲狼牙棒带出了一道翻卷的伤痕,已经包扎,收回落向谷口方向的视线,文无忌开口:“夜间防止袭寨,大规模的攻击多半不会产生”
周瑾之点头遂即发问:“蒙古大营方向开始了把”
文无忌推算时间,开口:“应该开始了”
蒙古大营;
速布台怯薛军骑兵已经呼啸而来。
同时间,四门寨军阵也发生了变化。
前冲的盾牌兵猛然止步拉开间隙,后排枪阵推着完成组装的拒马进前之后盾牌兵以掩护枪阵为主,后阵扎枪手则开始蓄势。
怯薛军骑兵箭矢集中落下,四门寨军阵方向弓箭手对射,没有任何实力的保存,战局的走向是不惜代价消弱对手冲击力量。
两方向箭矢交错而过,不断有怯薛军骑兵被射中人仰马翻也不断有四门寨军士被利箭射在泥水中。
骑兵距近到20米距离,地面震动,前排盾牌兵视线内随着怯薛军铁骑的冲刺掀起一道水幕。
沉稳的指令声从后阵响起,近百支扎枪撕裂空气被投掷向已经冲入20米之内的怯薛军骑兵。
重甲即便能承受扎枪也绝对会被巨大的惯性撞击后失去身体平衡,高速冲刺的骑兵也没有驭马躲闪的时间。
要不被刺中,要不利用兵刃砸飞。
不断有扎枪被兵刃格挡击飞,也不断有骑兵或者战马被扎枪戳中或身体带飞出去,或马失前蹄翻滚在地面。
“杀”扎枪投掷而出的瞬间军阵动了起来,长枪手推动拒马迎上怯薛军铁骑。
烟雨蒙蒙的地面,军阵中移动式拒马推进,长枪如林般刺在阵型前方。
“风,风”杜平大吼一声。
“风,风,风”雷鸣般的吼叫声从军阵前方形成一股声潮远远传送了出去。
口号即在凝聚士气也在传递着信息。
四门寨军事会议时文无忌强调了一旦厮杀产生,军士在战事铺设时没有时间获得信息,遇敌、接敌、厮杀,视线内人仰马翻,所能看见注意到的也仅仅是周边百米距离的战况变化,看不到军旗,看不到调度,所以文无忌将一些简单的口令编制军队当中,这种原本刺激士兵血气的指令在四门寨兵士当中却承载了另外一种含义。
诸如‘风’,就是弓箭手准备。
“云”则是转守为攻。
指令在荡天彻地的口号中被传出,后阵弓箭手拉弓弦,这是蒙古骑兵冲入军阵之前最后机会的射击。
面对瞬间就可以冲入军阵的蒙古大营怯薛军,杜平还在等待。
文无忌确实挑选了合格的将官,论及个人厮杀能力,除了天生神力的塔拉在短期内有突飞猛进的提升,诸如杜平等人虽有提升但周边整合的山匪中格杀能力超出杜平的不在少数。
关键是杜平、塔拉都有在辽东同女真交手的经验,而且那是几万、十多万大军的厮杀。只有理念和经验的完美结合加上铁血一样纪律,滚烫血性,才能发挥出文无忌所部署的军阵威力,也才能军旗不靡,军心不散。杜平就是这样的指挥人选。
几乎已经感觉到因为蒙古骑兵高速冲刺荡过来的凛冽劲风,但杜平还是没有发出射击的指令。
从对手的冲势,杜平能分析出这是一支绝对可以比肩女真精锐的骑兵,面对这样的彪悍之师,任何一个细微的差错都会导致一败涂地局面产生。
比较塔拉技艺层面的突飞猛进,跟随在文无忌身侧的杜平则学会了观察。
“阵型不变,贴紧了”
军阵中不断有小组组长大声的呵喊着。
视线几乎能看到蒙古骑兵弯刀扬起做出劈砍姿势的时候马队在奔驰中转弯,轰鸣中划出一条巨大的弧线,冲在前方的轻骑兵迂回两侧,随后攻击的重骑兵势如山崩碾压而来。
“传我号令,阵型转向西面不要乱!不要不乱”
“雷,雷,雷”一阵一阵的嘶吼声浪般传出,军阵开始变化,推前的可移动拒马不变,弓箭手、刀盾手向西变阵,迎接蒙古轻骑箭矢射杀之后的攻击。
“放”
“推”
就在迂回的怯薛军轻骑射出箭矢的同一时刻,四门寨兵士弓箭手射出第二轮箭矢同时开始加速推进。
原先是山匪王奎手下的商毅带领麾下士兵推着铁制的拒马疯狂地冲过去,遂即就同怯薛军重骑兵碰撞在一起,巨大的萧杀凝滞了一下便将双方吞噬了进去,军阵西向,四门寨兵士猛然翻开盾阵,长刀劈斩,长枪突刺迎上了轻骑兵。
轰然激荡起的血雨中不断有拒马、四门寨兵士被撞飞,凛然刺出的长枪也持续的将怯薛军兵士挑落在马下斩成肉泥。
怯薛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