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都一个多星期了啊。”项南星苦笑着摇摇头,“时间过去得真快。”
说这话时他正百无聊赖地双手插在裤兜里,背靠着墙壁站在教室门口发呆。身后的房间里还在传出老赵讲课的声音,虽说是在罚站中,可他竖起耳朵也能把这一段内容听了个不离十,算是没落下课程。
里面的授课已经进入尾声,老赵开始总结,而他不用花上全部心思去跟上了。这时候他的脑子也就不自觉地分了心,开始再次回想,试图补充完成当时那段真正的经历。
说起来,他自己对那段的记忆其实不甚分明,也许是太过强烈的情绪波动扰乱了自己原本优秀的记忆机能,又或是……自己看到了,却下意识地选择去忘记一些东西?
他记不清,也分辨不出,哪怕他此时正专心致志地试图回想。也许要等到某一天,这些藏在记忆深处的碎片会在偶然的情况下被重新翻起,在他脑子里组合成一副完整的图景。
只是在这一天,时候未到。
“白夜祭结束了。”——十天前的那一刻,主持人黄老确实是这么说的。
只不过从他的表情上着实看不到多少获胜的喜悦,这让徐闻等人的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得凝重起来。项南星在这时候想起了“双杀”这个词,他知道,第五场游戏已经结束了。
“谁赢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黄老展示着衣服上那触目惊心的大片血迹,再次露出了苦涩的微笑“你觉得呢?”
那些留在他身上的血迹毫无疑问是别人的,按理说胜负不难猜测,然而黄老此时的这副态度却明显指向了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种结局。项南星有些疑惑,而站在桌子另一边的姜凉更是直接拿起手机拨通内线,询问了另一场游戏的情况。
“结束了,项南星。”他放下电话,沉声说道。说完了这句,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开始动了。他先是将身前散落的木牌子整齐地码放在一边,而后收起了血袋,将开局时用剩的放一边,候补血袋则是全部收齐了放进那个黑色的箱子里。这期间不管项南星如何发问,他都不管不问,像是已经从这件事里脱离开来一样。
“别怪他不礼貌,姜凉主持人一旦确认与己无关后就会这样,天生的性格。”黄老苦笑着说,“抱歉,我无意卖关子,只是心情太糟,一时间忘了正事。”
他清了清嗓子,双手背在腰后挺直了身子,朗声说道“现在,我以第六号主持人的名义宣布,‘白夜祭’游戏到此正式结束!五局游戏结果分别为第一局,主持人胜;第二局,主持人胜;第三局,玩家胜;第四局,玩家胜;以及第五局……”
他心情复杂地看了项南星一眼“玩家胜。”
项南星只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忽然涌起的喜悦带着不真实的感觉充斥着整个大脑,反倒让他无法思考了。他就那样木木地站在原地,听着黄老把剩下的话说完。
“最终结果,玩家队总比分三比二,获得这场‘白夜祭’的胜利。所有存活的玩家都可以离开这里,,并自行选择要返回的目的地。”黄老说道,“西凤共和国将会抹去各位入狱时的刑责,并消除对应的痕迹,将一切等同于未发生来处理。各位也不用担心日后会被追究什么,这是你们通过一场场赌上性命的游戏为自己挣来的正当权益。”
他微一躬身“在此,衷心祝贺你们顺利逃出生天。”
当这个期盼已久的结局忽然被放到自己面前时,项南星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疯狂庆祝,而是手足无措地站着。呆了几秒,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越过了黄老的头顶,直接看向房间入口处,那里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多出了另外的身影。
梁京墨倚在门框边上,神情有些疲惫,嘴角却还挂着一丝微笑。克里斯就站在他的旁边,那矮小的个子也就到他胸口的高度。和项南星视线对上的时候,他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就算是致谢了。
巨大的不真实感在这一刻终于开始缓缓落地,项南星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流开始在心中缓缓涌起,这是喜悦,他期盼已久的自由的喜悦,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溪流渐渐壮大,变作大江,又变作海啸,在一瞬间吞没了他的大脑和全部的感官。不知不觉间他的双拳已经握起,眼角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沿着脸颊流到了张至极限的嘴巴边上。
“啊啊啊啊啊!”
他用尽力气大吼,全身剧震,仿佛身体里面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自由的呐喊。主持人里已经有人皱起了眉头,然而不论多吵耳,这都是项南星的自由。
因为在这一刻起,他不再是这座监狱,或者这座岛,这个国家的“囚犯”了。
“真好啊。”梁京墨幽幽地说了一句,“我也想这么肆无忌惮地吼上一嗓子。”
说这话时,他正看向房间中央的桌子,恰好黄老也在这时稍稍抬起了头。两人视线短暂交汇了半秒,而后默契地落到了相同的物品上——他们都在看着那个黑箱子,彼此脸上都流露着悲哀而沉重的神色,久久不能言语。
“真好啊。”
到了最后,梁京墨也只是一声叹息。
这场战斗至此总算落下帷幕。在主持人的安排下,项南星、梁京墨、克里斯,以及仍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南宫茜先后被送上了一架大型直升飞机,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了这个曾经囚禁过他们好一段时间的无名之岛。在天空中他们隐约可以看到几艘正朝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