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忽然苏醒,犹如针刺般的感觉沿着脊髓直上大脑,洪日新眼前一黑,差点失足摔倒在地。

鲜血不知何时已经流遍了自己的半边身子,被击中部位的骨头更是直接碎裂,随着自己刚刚这轻轻的一触而彻底崩解开来。在刚才交错而过的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后发先至,比铁块出手更快,却不知对方的攻击早已到达,他的身体连“被击中了”的念头都来不及产生。

就像传说中被剑豪一刀斩开,却不知自己已经裂开的那个苹果一样。

“你一心想要激怒我,你成功了。”铁块背对着他,声音里仿佛没有半点温度,“我现在非常生气,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还会有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候。”

他嘴上说着“情绪失控”,然而站在那里的身影却有如岳峙,明明背对着敌人,却一瞬间让洪日新生出了“毫无破绽”的观感。他对眼前的年轻人生出了一丝陌生,在他看来,铁块和之前赌桌上见到的判若两人,刚才那满满的必胜信心几乎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而后浓烈的恐惧填满了他的心脏,常年征战培育出的第六感正在不停发出警报。

不可能,这明明就是个刚入门的年轻主持人啊!

他又惊又怒地瞪着铁块,全身颤抖,求生意志和屈辱感在心中不断交战。终于他下定了决心,狠狠地用力一甩手。

“愣着干什么,开枪啊!”洪日新大喊。

周围的保镖先是一呆,然后才反应过来,用力扣下各自手枪的扳机。只是这一迟疑,眼前的铁块已来得及往地上摔了个东西。只听一声爆响,烟雾腾地而起,铁块身形一闪,竟像化入烟中似的消失不见。

众人朝着他原本站立的方向疯狂扫射,枪声大作,一轮射击过后却没有听到命中的声音。混杂着硝烟味的烟雾渐渐覆盖了这片地方,气味辛辣呛人。虽然训练有素的保镖们都及时用手巾捂住了口鼻,但视线上受到的影响却是一时半会无法解决的问题。他们只能一手捂着嘴巴,一手举枪,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动静。

洪日新眯起了眼睛,反手取出藏在腰后的匕首,这是他从练习生开始就最为擅长的武器,亦是在生死关头他心里最信任的依靠。比起在烟雾中无法瞄准的枪械,这种短而锋利,适合一击决胜的东西才是刺客最爱。他非常确定,铁块的身上肯定也藏着一把类似的武器。

不得不承认,对方此时的速度远在他之上,即便洪日新的眼睛没有放松分毫,他也在烟雾刚升起的第二秒就丢失了铁块的位置。然而超高速的移动并非全无弱点,奔跑时扰动的气流会在烟雾的流动中表现出来,而踏地时的脚步声也无法做到绝对安静,对于实战经验丰富的老主持人来说,只要把握住这两点的变化,他不光可以跟上对方的动作,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预测出目标下一步将会现身的地点。

“没那么简单。”洪日新冷笑道,“在愤怒的驱使下,你爆发了潜力,但行动模式却退化到像动物一样简单。动作再快,也不过是一只跑得很快的狗罢了。”

忽然,一处烟雾的扰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抓到你了!”他吼道,挥刀刺出,却刺了个空。

另一边,又有烟雾动了,是在一个保镖的身后。

“蠢货,回头啊!”洪日新冲保镖怒吼。

对方依言回头——却是以另一种方式。就在洪日新怒吼的同时,一双手忽然从烟雾中探出,动作有如闪电地将他的头朝后扭转了两百七十度。这已经超过人类颈椎所能承受的范围,保镖只来得及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咯”,而后身子便软软倒下。

烟雾再动,洪日新勉力跟随着流动的方向,直到那双手又从烟雾中探出。这一次他连开口示警都来不及,铁块的手里攥着匕首,刀锋直接抵在了另一个保镖的脖子上。他用力一划,鲜血如箭飙出,保镖捂着脖子发出一声惨叫,跪倒在地。

枪声响起,先是杂乱的几枪,而后忽然变成毫无原则的连发射击。没有洪日新的命令,是恐慌让他们鲁莽地做出了选择。这些保镖里有精英,也有些是洪日新从本地人中选拔出来的,不全是训练有素的老手,然而在铁块制造的恐惧面前,精英也好菜鸟也好,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信任自己手中的武器。他们大声吼叫,用颤抖的手指不停扣下扳机。

这些子弹没有一发能击中铁块,反而有不少招呼到了同伴的身上。

“停下!你们这些蠢货!停下!”洪日新大吼,却已经失去控制。

“我看到恐惧,还有用以掩饰恐惧的愤怒。全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铁块的声音在烟雾里的各处响起,仿佛无处不在。他在移动,以极高的速度隐匿着移动,如同看不见的死神不断收割生命。

“我曾说理解不了她的心情,可拜你所赐,我似乎亲身体验了一回。”

他的声音在某个保镖身后稍一停驻,那人正想转身开枪,一截明晃晃的刀刃已经从他身上穿胸而出。在子弹倾泻过来前,铁块再次消失,只是他的话语一直在众人周围延续。

“如你所愿,我生气了,我因为目睹她的惨状而愤怒到不能自已。但你犯了和我一样的错误,原来当重要的人死去,人所拥有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悲伤,还有不甘,还有脆弱无助,以及对未来漫长日子的恐惧,拜你所赐,我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这一切的混合体。”

终于连最后一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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