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汀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围绕着他的是真实的黑暗和寂静,比黑牢更像黑牢。他想要大喊,却发现不管怎么努力都发不出声音:他想要挣扎,却觉得自身似乎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一样,连眨眼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渐渐地,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各种感知都消散在了死寂之中,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
不过幸运的是,在这里他不会觉得寒冷,也不会觉得饥饿,只有孤独与无助,仿佛漂流在宇宙尽头,亘古长夜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走过。
就在奥斯汀觉得自己快要消散在这一片黑暗中的时候,一抹冰蓝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奥斯汀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却发现自己并不能控制视觉的交集。他在心里发出苦笑,任由那一抹冰蓝在他身前慢悠悠地旋转。
突然,冰蓝贴近了他,奥斯汀终于看清,那是一双眼睛!奥斯汀敢发誓,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一双眸子,明明是明亮的蓝色,却让他想到了最纯粹的透明的冰,明明在这片黑暗中那么渺小,却让他想到了浩瀚的大海卷起万丈波涛!
一道声音传进他的意识里,振聋发聩:“你甘心吗?”
你甘心吗?
甘心就这样死去?
甘心在黑牢里受到的折磨就这么随着他的躯壳腐烂?
甘心熬过了黑牢看到了生的希望却又不得不放弃?
甘心那些年的雄心壮志就这样消散在这一片不知所谓的黑暗里?
不甘心啊!
我要光!
奥斯汀的内心开始嘶吼,一瞬间,他发现自己拿到了身体的控制权,周围的黑暗是因为他闭着眼,周围的寂静是因为他感知的封闭。
睁开眼,便有光,于是奥斯汀睁开了眼睛。
“啊他醒了,快去通知冯兰特林大人!”
他听见身旁传来一声惊呼,似乎是柔柔的女声。
能听见这样的声音真是美好啊,奥斯汀露出解脱的笑意。
三十分钟之后,冯兰特林坐在奥斯汀的对面,左手托着一个玻璃杯,里面金黄的液体随着手腕的晃动反复舔舐着杯壁那种浓烈的酒气和耀眼的金黄让奥斯汀认出,正是那种名叫“正午”的酒。右手则夹着一根粗大的雪茄,不顾奥斯汀眼里无声地抗议和剧烈起伏的胸口,让房间里变得烟雾缭绕。
冯兰特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进来了已经二十分钟,却只是在抿着酒发呆,高级雪茄在左手一明一暗,微微的噼啪声不时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坐下吧,不用拘束。”冯兰特林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随行人员听见,面对对面病床上的病人,对冯兰特林的话没有任何质疑,立即对奥斯汀一阵摆弄,不到十秒的时间奥斯汀便坐得端正,只是包裹在绷带里的脸一直疼得龇牙咧嘴。
冯兰特林楞了一下,苦笑了一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周围又围上去准备动手的随行人员,冯兰特林急忙说:“别别,就这样吧!你们可以出去了。”
随行人员鞠了一躬,便无声地退出房间。奥斯汀可以隐约看到众人发间的冷汗已经打湿了他们的鬓角。
“这些不是我的人,不太懂我的意思,对刚刚的事情我感到十分抱歉……”
“你他妈玩我呢?”奥斯汀内心一直在无奈地咆哮,但是看着冯兰特林的眼神却是充满了真诚与理解。
能在现世活下来的人,绝不是只知道杀戮与冷酷的蠢货。
冯兰特林对奥斯汀的眼神感到十分满意,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大手一挥,杯子里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房间里的烟雾都被汇聚成一个球,在杯中缓缓旋转起来,然而房间里其他的东西丝毫未动,脸桌上的病历单都没有被吹动的迹象。
奥斯汀显然被这一手镇住了,沙哑着嗓子开口道:“尊敬的冯兰特林大人,不知道您来看我这一个罪民有何贵干啊?”
虽然想要表现出恭敬,但语气中仍然不自觉地戴上了嘲讽。奥斯汀暗自苦笑。不过他心里已经没有什么畏惧的情绪,冯兰特林既然把他从黑牢里带出来,又花了力气带他医治,应该不会因为一句话又降罪于他。
冯兰特林显然也注意到了奥斯汀语气里的不满,不在意地笑笑,说道:“其实你的罪解释起来很简单……你出现在刺杀公主的‘匪徒’中是因为你是我审判所的密探,你一个人都没有杀过只是在一旁观察,反正那些人都死了谁知道谁是你杀的……至于城门处的那个冲突,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和那两个人混在一起最后还对他们出手,但无疑这救了你一命,让事情更好解释…..”
“那两个人是谁?”奥斯汀问出了这个让他一直耿耿于怀的问题。
“你不知道他们是谁?”冯兰特林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意,“那就算了,不要去管他们了,就当是‘政*’的余孽吧。”
奥斯汀沉默了,对七阶异能者的围捕已经超过了他所能触摸的领域。这时他还不知道,那个女孩比格林重要百倍。
“你别打断我,先听我说完。”冯兰特林挥了挥手,接着说道:“也就是说现在你的生死都在我手里,现在你就两个选择,要么真的成为审判所的密探,从你刚进天启城到现在的档案我都能给你准备好,但是你必须要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动用你所熟悉的地下势力,甚至是出卖。”
“另一种呢?”
冯兰特林耸了耸肩:“既然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