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渣?”
陈戚还没有吃过。
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但是……
一旁的苏柒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油渣!
之前没有水患的时候,每逢过年过节都能吃到一点儿。
肥肉练出油之后剩下的渣撒上一点儿盐,香喷喷的,一年到头就想吃这个了。
苏柒扯了扯陈戚破旧的裤子:“快答应。”
“……”陈戚点点头。
瞧苏柒馋成这个样子,油渣应该是好吃的东西吧!嗯,应该是的吧!
“那好吧,我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不过如果他们太笨,教不会,你可不能怪我。”
“不怪你的。”
苏沫儿笑了一声。
小皇帝能够答应已然是不容易了,怎么可能还要求太多。
讲真的,像陈戚这样生活条件比较优渥,到了熊孩子的年纪一点儿也不熊,反而还比较懂事的,真的少见啊!
尤其这位还是小皇帝。
比明朝那位著名的谁谁谁要好相处多了。
大周有这么一个小皇帝,这个矗立在风雨中的大周,应该可以力挽狂然的吧。
苏沫儿想着这些,走出柴房。
书……
这个东西在破庙这一亩三分地上,大概只有苏衡有了。
,要比方氏或者苏璃儿要讲道理多了,跟他借东西的话,应该不难吧。
苏沫儿走到大房休息的地方。
第一个看见的是程氏。
程氏手里拿着针线,在破旧的衣服上挑出线来,往旧了的衣服里塞了些芦花或者碾碎的黄草,重新缝合起来。衣服里多了夹层就变得极为保暖。
程氏不像苏沫儿有门道从京城里买来上好的棉花,只能想自己的办法度过这寒冷的冬日。
“三婶。”
看见程氏,苏沫儿礼貌的叫了一声。
程氏眼皮抬了一下,疏离的味道足足的,不过还是客气的打招呼:“沫儿过来了?”
“嗯,我找大堂哥,三婶先忙着。”
“去吧。”
程氏应了一声,继续低头。
在没有利益纠纷的时候,程氏还是很好说话的。
但是……
方氏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脑袋上的头发被人剃光了,好些日子终于长出一层青茬。
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苏沫儿,立马就变了脸色。
“赔钱货下作玩意不好好在你柴房窝着,来这里做什么?”
“……”
苏沫儿伸手在自己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上摸了一把,对着方氏炫耀一番。挤了挤眼睛,说道:“大娘您若是牙疼,我可以帮您把牙齿也剃了,要不要试试。”
随身带着菜刀就是比较有安全感。
苏沫儿拿着菜比划一下。
方氏心里有些慌。
往后退了几步。
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囫囵说道:“贱蹄子,你再胡咧咧,早晚把你给卖到勾栏院里。”
瞧着方氏心虚害怕还硬挺着搞事儿的样子,苏沫儿就想笑。
“我说大伯娘您要是想把我卖了也得跟我爹娘吱一声,先不说我爹娘同不同意,就算同意了,霍枭那边不点头,就靠您知道勾栏院的大门往哪儿开吗?”
苏沫儿的声音变得冷冽起来,毕竟被人一口一个赔钱货下作玩意叫着,心里很难顺畅。
手里的菜刀发出闪闪银光。
方氏脸色更难看了。
靠着种地吃饭的人威胁人的手段不就那么几个。
谁谁不听话,把人给卖了,以往这样的话说出来,几个小的还不得吓得脸都白了。
哪儿像现在……威胁不到人了。
“大伯娘如果有时间,还不如想想办法养养头发,不然,整天盯着光秃秃的脑袋别人都还以为您是落入难民里面的尼姑。”
苏沫儿说完就不在理会方氏。
至于方氏铁黑的脸,叫骂的声音还有跳脚的样子,苏沫儿也不在意。
反正,方氏现在也就能骂骂人了,别的手段什么也使不出来。
循着读书声,寻到裹着黄草席子背书的苏衡。
刚入冬不久,甚至一场大雪都没有下过,但是苏衡手上耳朵上都出现了冻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