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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一声类似于钟鸣的声音响起。熟睡的我睁开双眼,揉了揉惺忪的眼眸,捏了捏毫无痛感的双颊,望望四周,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又回到这边来了吗。”这是一座存于我记忆之中的小学校园,但此时却被这梦魇映染得可怖。摸了摸身边斑驳的木桓,我从一口棺里站起。在敞口棺材遍布的空旷操场中,我的身影略显孤独。“这是一座鬼园。”我眺望远处飘忽的几道身影,如是想。

“嗯?”我察觉到与往常的一丝异样。在离我两三米远的地方居然还有一口完好的棺。我走到那口棺材旁,试着用力推了推,棺盖居然纹丝未动。我只得放弃这种无用的尝试开始仔细端详起那口棺材。突然,我莫名打了个冷颤,似乎有东西躲在远处围墙的小树林里观察我,疑惑地望了望四周,只觉得操场的那一侧变得更暗了。我努力扼制脑海里冒出的古怪念头,平复了一下心,向身后那处朦胧的教学楼走去。

警觉!我竖起耳朵。嘶叫!此起彼伏,从身后传来。原本在操场四处浮游的白影开始躁动,飘忽而迅速地游向、奔向、吼向我这里。我近乎本能,仿佛重拾兽性一般的跑向教学楼。

我跑到操场的入口,亦即教学楼与操场的分界,在那儿还有一间小小值班室。慌忙拉上操场入口的那排滑轨铁栅栏,似是常年不用或是缺少保养的缘故那栅栏已经爬满了红锈,害的那动起来的声竟是这般尖锐刺耳。我刚把栅栏拉上、锁紧,那成群的人形白雾便扑了上来,露出腥红牙床和白森森的密集獠牙。明明没有实体,但那副一直涎着口水的獠牙却是实实在在的。白牙与铁杆的连续碰撞,不断发出参差的“咔嗒”声。

我嘶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发现一旁的值班室里还有些昏暗灯光,好像有人在里面。我走过去,把门悄悄推开一条缝,透过窄缝往里张望。只见一位中年大叔仰躺在椅子上,似是睡着了。我慢慢合上门,又朝近在眼前的教学楼看去,婆娑的暗影随处可见。在一盏盏或明或灭、或亮或昏的白炽灯的映射下,隐约间,我瞧见几个三角头的黑影聚在一起,抑或是圆头的白色人影从走廊里飘过...但也只能大概辨明轮廓,当我再想看的清楚时,我的头皮开始发麻,我的嘴唇开始胡言乱语,这种莫名的麻痹感一直传到脚心。

环境的昏暗和身体里传来的恐惧感像是在阻止我看清那些个人影,那些个来回狂奔,或是手舞足蹈的人影。“咦?”我发出一声疑问。我发现它们似是都不愿靠近放置在一楼的散发微光的一栋雕像。虽然我很不情愿走进那栋爬满了不知名存在的教学楼,但我隐隐感觉到那雕像是我离开这梦魇的关键。想到这里,我的眼前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吧,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路走来,我一边躲避幽灵一边探索这栋快要被我遗忘的教学楼,不时还能听见几声钢琴的音符,但我并未放在心上,只以为那是幻听。我被几道鬼影追着来到那座人像旁,发现发出微光的正是雕像手里握着的一柄桃木剑。我急急忙忙取下木剑。刚取下就发现原本的光不见了,那几个鬼影察觉那道讨厌的光不见了便作势欲扑。我被那些魂扑倒在地,它们开始啃啮我的身体,用它们刀般的牙,远处的魂似是都闻到了鲜血的美味,齐齐奔向这里。快要放弃的我此时突然发现那沾染了我的血的木剑开始有些微光。我赶忙用尽最后的挣扎将一扎的血喷溅在剑身,那剑便散出强烈的光。那些魂一下子便被这道光震飞,甚至有一两个倒霉鬼直接消弭于无形。那些小鬼似是怕了,赶忙想跑开。见状,我不迟疑,一剑上去,那人影就齐齐倒了下去,但那层包裹的雾却不散去,它一直萦绕在原地,浸上我的脚踝,拿出木剑削下,它便退避了三分。

靠着这柄木剑,我继续朝着学园中庭进发,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或许逃离这学园就能离开这梦魇了。但中庭被一扇铁门牢牢锁死,我愣在原地,不禁思虑起来,“那值班室里似乎有一排挂钥匙的木架,要不回去看看。”打定主意,我开始折返回去,却在经过一处拐角的储藏室时听见断断续续的缀泣声。我推门进去,那些原本摆在架子上的东西洒落一地,除去一些教学用具外还夹杂一些看上去像是孩童的玩具。我循着哭声,绕了几下,来到最靠窗的那排架子旁。这里也凌乱的摆着各种杂物,一阵风掠过窗外,将那些树影吹斜,让淡冷的月光透了进来,我看清了那正在哭泣的小东西,是一个应是极其精致的一个玩偶。我默默握紧手里的木剑,蓄势待发。忽然她撒娇似的扑入我的怀里,在我耳边轻语,请求我带她去寻找她的爸爸。我轻轻拍拍她的背,让她伏在我的肩上。没过一会儿,她就停止抽噎,趴在我的肩上睡着了。细细端详她的睡脸,不知为何我竟觉得头晕目眩,再借一点月光仔细瞧瞧,原来她密密的一层银牙早已咬穿我的肩胛,陶醉于美味的血肉中。我笑了笑,觉得这种感觉很好,随手挽个剑花,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我似乎能更加自如地控制自己了。

我推开门,离开了储藏室,走出了森森的教学楼,回到了微光的值班室。那排敲击铁杆的獠牙不见了,这让我有些惊愕,暂时不去管它。我轻轻推开值班室的门,但那门偏偏硬要用它的老旧去刮擦地面的冷硬,发出尖锐的“吱嘎”声,奇怪的却是那大叔并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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