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瑀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像倾尽了全身之力一般打开了房门。凌瑀走进茅屋之后顺手将门关紧,而后在门上贴了三道匿灵符,使得房内的声音不能传到屋外去。而后,凌瑀才转身来到床前。
当看到赤罗的那一刻,凌瑀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泪水,他的眼泪如同洪水决堤一般倾泻而下。泪珠打在地面之上,迸向四周,激出点点液滴。此时的赤罗面容枯槁,骨瘦如柴,苍白的脸色毫无光泽,使得赤罗看上去就如一位弥留之际的病者一般。桌子上摆放着早已凉掉的汤药,草药的苦味弥漫在茅屋之中,让人压抑得说不出一句话。凌瑀紧紧地握住双拳,指甲嵌入血肉却浑然不觉。
“傻小子,哭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真没出息。”赤罗看到凌瑀泪如涌泉的模样,摇头轻笑道。赤罗虽然在笑,但是眼底的那一丝欣慰和疲惫却掩饰不住,他想伸手,却发现根本没有抬手的力气。
“前辈,我,我没哭,我是再次看到前辈而感到高兴。”凌瑀狠狠地揉了揉眼眶,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声音颤抖地说道。
“你的面具真难看,像个土匪似的,摘下来吧,我还是喜欢看那个凌小子本来的面目,虽然算不上英俊,但却是我的好徒弟。”赤罗摇了摇头,第一次说出了徒弟两个字。
“前辈”听到赤罗那干裂的嘴唇中吐出的调侃,凌瑀再次哭了出来。他将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又紧走两步,跪倒在赤罗的床前,紧紧地握住赤罗想要伸出的手臂,抽泣着说道。
“好了,怎么去了趟归墟变得跟个女孩子似的。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态,我只恨自己没有逆天的实力,不能将他们逐出华夏。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赤罗摸着凌瑀的头,叹息道。
“前辈,我从归墟中带出了七位勇士,他们都是被困归墟数万年的老怪物,神通各异,一定可以医治您的身体,我现在就去把他们叫来。”凌瑀握住赤罗冰冷的双手,带着哭腔说道。
“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连医学系的段天涯那小子都没有办法,你又何必相求于外人呢。来,你跟我说说你这两个月的经历吧。”赤罗拉住想要离开的凌瑀,轻叹一声,说道。
听到赤罗的话,凌瑀只好乖乖地坐回床边,对赤罗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这两个月所经历的事。凌瑀此番没有任何的隐瞒,包括琼花殿的女修者,神墟城的四方势力,庄贤的暗中相助,栾姬对自己的爱意,归墟八门,守护死门的巨人族,甚至他们所说的那名神秘强大的女修者。凌瑀一宗一件毫无保留,期间,凌瑀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就是那名黑袍修者以及他身后的势力。
“不错,看来你这一路上收获颇丰啊,不仅结识了巨人族,还为华夏带来了七位强大的外援,甚至连无疆神域的圣女都对你芳心暗许。你呀,真是个能搅起乱世风云的小魔头。”赤罗笑道。
“前辈,您病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见其他的至尊或者副院长他们来为您疗伤呢”凌瑀从桌上的茶壶中倒了一杯茶,以掌力将其温热,喂赤罗轻柔地喝了下去。
“老白和老墨白天有事要处理,我就让他们先去忙了,至于那几个副院长,他们更是有重要的事情去做。现在华夏乱成了一锅粥,我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他们的时间。”赤罗轻声解释道。
“那中州、西漠和先生三位守护者在忙什么还有神武学院的那位神秘院长,如今华夏遭逢厄难,为何他们却迟迟还不现身呢”凌瑀又倒了一杯茶,一边喂赤罗喝下去,一边问道。
“他们所做的事情比我们要艰难万倍,想必你也听说了,华夏外的星海中又有数艘古船正驶向华夏,华夏现在虽然看似混乱,但其实还没到灭族的时候。如今抵达华夏的都是些虾兵蟹将,真正的凶险来自星空之中,三位守护者和我们的院长正在想方设法地对付那些真正的高手呢”赤罗喝了两杯热茶,气色恢复了一些,虽然依旧很虚弱,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说两句话便要歇上一阵了。
“前辈,我这次回来已经想好了一些对策,要跟您商议一下。既然这些守护者和院长都不在,我们就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华夏的危局”凌瑀说完,伏在赤罗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嗯,这么做的确是个好办法,不过却也十分凶险,想要成功就不能让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偏差。小子,这可是一盘大棋啊,你有把握吗”听完凌瑀的计划,赤罗点了点头,正色问道。
“应该没有问题,只要他们不出岔子,就算不能将这些人赶出华夏,但最起码也能够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让他们有所忌惮,不再这般肆意妄为。”凌瑀眼中神芒闪烁,沉声说道。
“那就好,我老了,帮不上你什么忙了,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无论何时,有命在,才会有希望。”赤罗拍了拍凌瑀的手,轻声说道。
“前辈,这是我之前渡劫时积攒下的天雷生露,水之力的天雷生露有疗伤奇效,您先服下,我会再想办法帮您医治病体。”凌瑀将天雷生露递到赤罗面前,诚恳地说道。
“我用不上了,你还是留给其他需要的人吧。命数天定,我自己的情况我自有分寸。”赤罗摆手拒绝道。
“前辈,如果您不服下天雷生露,凌瑀将长跪不起”看到赤罗的神情,凌瑀“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