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大殿之后,君铭顺势将殿门关闭。虽然君笑天的病已经是华夏皆知了,不过为了避免门内弟子妄加猜忌,君铭还是不能让君笑天的状况被弟子们熟知。君铭虽然堪堪二十岁的年纪,但虎父无犬子,他的性格和手段颇有其父的风采。君铭知道,如今的君悦阁外忧内患,虽然他平日里从不显山露水,但是心中却将许多事情都看得很明白。君笑天病重之后,他的二叔结党营私,羽翼渐丰,傻子都看出来他心怀歹意。而且之前重伤君笑天的黄龙宗也反咬一口,逼迫君悦阁赔偿对黄龙宗宗主的冲撞之罪。在危难面前,君笑海不仅没有与黄龙宗据理力争,反而劝服君铭赔款求和。君笑天昏迷不醒,所以一切的重担都压在了这个少年身上。
“小兄弟,君前辈六年以来一直卧病在床吗?期间有没有苏醒过?”凌瑀迈步走到床前,望着昏迷不醒的君笑天,皱眉问道。凌瑀能够感觉到君铭眼底的憔悴和无助,如果可能的话,他也想尽全力救活君笑天。
“在家父刚刚被黄龙宗的宗主击伤的第三日,曾经醒过一次,不过那一次他也仅保持了一刻钟的清醒状态,便又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苏醒之后,家父说他浑身无力,如陷岩浆,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君铭顿了顿,突然盯着凌瑀的双眸,试探着问道:“这位前辈,您在山下的时候,是否遇到了阻拦?有没有人对您说过我的父亲已经无药可救,让你谨慎为他疗伤,甚至......对你许以重金,让你不要尽全力救治家父?”
听到君铭的话,凌瑀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看来这个君铭并非是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甚至在他心中已经将一切都看得通透了。而他之所以对君笑海无比恭敬,完全是在隐忍。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宛如在夹缝中求生,每一天都提心吊胆,所以,他才使自己看起来如同一只无助的羔羊,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迷惑君笑海。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君笑海势力庞大,党羽众多,他似附骨之疽,让君铭如芒在背,日夜提防。
想到此处,凌瑀面色如常,对君铭淡淡地说道:“君兄弟请放心,有些人认为如今的华夏祖星已经没落,他们不认为在华夏祖星会有能够将令尊治愈的医道圣手,所以自然没有把我放在眼中。我是丹道圣者,只为治病救人,其他的,与我无关。而我这次来到君悦阁的目的,是想跟你们做个交易。令尊的病,我有九成的把握能够将其治好,但在救活令尊之后,我同样有自己的条件。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不义之事。”
听到凌瑀的话,君铭眼眶泛红,他对着凌瑀深鞠一躬,沙哑地说道:“前辈医德仁心,令晚辈佩服。家父是晚辈心中最重要的人,只要前辈能够救活家父,我君悦阁哪怕倾全族全力,也会满足前辈的要求。”
见君铭左一口前辈,右一口前辈的叫着,凌瑀翻了翻白眼,他有心反驳,但最后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申辩。凌瑀知道自己的打扮,他满脸油光,发丝凌乱,两鬓斑白,再加上褴褛的衣着,的确形如老叟。
凌瑀在旁边的黄铜盆中洗了洗手,将左手搭在了君笑天的脉门之上。凌瑀一边替君笑天把脉,一边朝着床上的老者打量而去。虽然君笑天躺在床上,但依旧可以看出,他身材高挑,足有八尺。此时的君笑天面如白纸,气若游丝,他的脉象很弱,如果不是凌瑀神识强大,甚至都感知不到君笑天还有脉搏。在大殿后方悬挂着君笑天昏迷前的画像,画像中的君笑天身材魁梧,笑意盈人。但是躺在床上的君笑天却骨瘦如柴,眼窝深陷。经过凌瑀的查探,发现在他的体内,有一股很狂暴的热气在流窜,灼热真气已经侵入君笑天的五脏六腑,蚕食着他体内的灵气。不过好在君笑天的丹田还算完好,否则,就是大罗金仙降世,也束手无策了。
“君铭兄弟,麻烦你给我准备一盆冰水,五块寒冰。”凌瑀为君笑天把过脉之后,对君铭说道。打入君笑天体内的灼热真气已经变成了热毒,如果凌瑀现在喂君笑天服下冰髓玉露丸的话,很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既然君笑天体内有热毒,那么就需要先排除热毒,其实以冰髓玉露丸的药效完全可以化解君笑天体内的灼热真气,但前提是君笑天有自己的意识。现在君笑天已经整整昏迷了六年,凌瑀担心如果在他体内化解热毒的话,君笑天的身体无法承受,进而伤势恶化。如果凌瑀以寒冰将君笑天体内的热毒逼出体外,再辅以冰髓玉露丸的话,那么君笑天便不用担心承受热毒灼体之苦。虽然这样做有些麻烦,但却是最保险的方法。
而当君铭听到凌瑀的话,刚刚打开殿门的时候,突然发现在殿门口伫立一人,此人身材魁梧,一脸的横丝肉,正是君铭的二叔,君笑海。而且看君笑海眼底闪烁的复杂和一抹狠厉之色,好像在门外驻足良久了。
“二,二叔!”望见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君笑海,君铭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君笑海在这里偷听多长时间了,是否已经听到了自己和凌瑀的对话。君笑海的野心昭然若揭,不加掩饰,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君铭打心底里产生一股惧意。而且,大殿中那位前辈应该是真心实意想要救治自己的父亲,如果这件事被君笑海得知的话,以他二叔的心性,恐怕会对那位前辈不利。所以,君铭看到君笑海的时候,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哦!是铭儿啊!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