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德熹恭江山亡(4)
宫长诀行于路上,却被人暗中追赶。
宫长诀佯作无事,加快了脚步,身后人却追赶得更紧。
细巷中,一声女子尖叫响起。
白衣的暗阁杀手跪在楚冉蘅门前,
“阁主,属下办事不力,您吩咐了若是宫小姐出门必定相随保护,但太子命人追赶宫小姐,似乎刀刀都要下死手,扔出的剑差一点就刺中宫小姐,幸好只是射中了宫小姐的锥帽,并未真的伤及宫小姐。”
“而后歹徒逃走,属下们急着去追那歹徒,竟不自觉跟丢了宫小姐。”
楚冉蘅走出门来,袍角略过门槛,推门的掌风尤厉,打在人脸上直疼,只是跪着的人不敢言说半句。
楚冉蘅眸色深沉,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跪着的人道,
“属下将宫小姐跟丢了,去寻宫小姐的人还没有绑定音讯回来,属下是生是死,愿任凭阁主处置。”
楚冉蘅怒道,
“找,马上去找,让暗阁中人全部去找。”
“是!”
楚冉蘅返身拿剑,她此生危险重重,十九岁之前就会有不断的劫难,十九岁有大劫,度过机会渺茫,若是杨晟发现什么,就此杀了她…
楚冉蘅甚至不敢再想。
落玉坊的姑娘仍在高阁之上,夏衫薄裙,哀凄惋叹,
“不近喧哗,嫩绿池溏藏睡鸭,”
“自然幽雅,淡黄杨柳带栖鸦。金莲蹴损牡丹芽,玉簪抓住荼蘼架。夜凉苔径滑,露珠儿湿透了凌波袜。”
“哎呀呀——我常珏一生,上不愧天地,下不愧万民,缘何遭此劫难,要我生生断送一条性命——”
“落红成阵,风飘万点正愁人,池塘梦晓,阑槛辞春。”
“蝶粉轻沾飞絮雪,燕泥香惹落花尘。”
杨晟走下马车,一身华服愈发衬得他面若冠玉,只是眸中却无半分少年模样。
杨晟走到宫长诀面前,伸手就要揭宫长诀的面纱,宫长诀道,
“太子殿下,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又何必掀了我的面纱?”
杨晟看着她的眼睛,仍是清丽出众,如清水出芙蓉的一双美眸,却没有初见时那份倔强与柔弱,有的不过是冷漠。
她说出永不落红尘的那一刻,他的心从来没有跳得那么快过。
她面对她,表露出来的勃勃野心,告诉他,她只会和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在一起的那份狠厉与毫无顾忌。
她不知道,他的心跳得有多快。
那是他忍辱负重近十年,当了陪衬和跳板近十年最想成为的样子。
他忽生想得到一个女子的想法,日日夜夜不能安眠。
一夜将之前蛰伏的所有爆发,不是因为他觉得时机到了,而是她催生了他的野心。
他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丝毫不计较眼前遭遇的所有,他要九五至尊之位,要江山来臣,万民朝拜。
绝不要再掣肘于人。
宫长诀,就是他的野心。
宫长诀直直地看着杨晟,
“太子殿下还未有功成名就,此刻不该出现在这里。”
杨晟的手握紧,缓缓放下,紧盯着宫长诀,
“最多再有两个月,本宫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
宫长诀道,
“那殿下觉得,臣女该用什么来换。”
杨晟道,
“本宫要你。”
风一瞬大起来,衣袂翩飞,只是两人对视,宫长诀的眼睛仍如寒夜一般冷而明,杨晟看着她,眼中却充满了占有欲。
宫长诀道,
“殿下就不怕我宫家成为外戚,趁机掌权?”
杨晟道,
“怕?”
“若是怕,本宫就不会坐到这个位置上。”
宫长诀的发丝在风中飘动,
“殿下又怎么觉得,臣女一定会答应。”
杨晟道,
“因为宫家。”
“你眼中,最重要的,就是宫家,不是么?”
宫长诀的眸微微睁大,寒光逼人。
杨晟道,
“你假死,无非就是要令宫家复官之时,能握住更多筹码,让百姓怜惜宫家,从而共情,让父皇因此下不来台,逼着他必须要低头认错,让宫家的地位回归从前,甚至更甚从前。”
宫长诀道,
“那又如何?众口烁黄金,我宫家不把握舆论声势,不占据舆论高地,怎么能死灰复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就算是这般做了,又如何?”
杨晟走近一步,宫长诀后退几步。
杨晟道,
“你要守住宫家,那本宫就向你保证,一定会让宫家平安,且荣宠盛世,以此为本宫之聘礼。”
宫长诀面上的面纱被风一吹,落在地上,一张清艳出尘的面容暴露无遗。
杨晟紧盯着她看,似乎要将她看穿。
宫长诀握紧手,如今杨晟已经是太子,有机会与元帝分庭抗礼,龙虎相斗。她之前说只嫁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那么杨晟若是有要当最尊贵身份的人的想法,一定会更猛烈地与元帝争夺权势,把握朝堂。
既然如此,倒不如答应了杨晟,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眼前她被杨晟抓住,已经是避无可避,她答应下来,谋得一条生路,再去说往后的事情。
宫长诀道,
“臣女只做妻不做妾,若太子殿下要娶臣女,一定要以皇后之礼相迎。”
杨晟眸中带了些笑意,
“好,本宫答应你。”
宫长诀看向身边将她抓来的两个人,道,
“那太子殿下是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