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见楚冉蘅这副模样,心中暗杵,只觉得楚冉蘅话中有话,可他偏偏猜不透楚冉蘅想要说什么。
李望道,
“定王殿下可是要与我说什么?”
风声在外,飕飕声不止,萧索冰冷。
楚冉蘅道,
“李将军可有心上人?”
楚冉蘅抬起眸来,那双淡漠的眼中此刻眸色如墨,深邃得能将人吸噬进去。透着几分肃杀的威胁之意,李望无由来从那双眸中看到几分起伏隐藏的杀机。
李望心中咯噔一声。
他握紧了袖子,袖中,是那个宫长诀编了一半的凯旋结。
他……自然有。
但他的心上人,就算与世人说遍,只怕也不能与楚冉蘅说,
因为那是楚冉蘅的妻。
纵使未婚妻,也是妻。
李望沉默半晌,心跳的极快。
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何回答。
许久之后,李望才回答,
“没有。”
“末将未曾有心上人。”
他说出口的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面色僵硬,抬眸与楚冉蘅对视那一瞬,他竟只想躲。
楚冉蘅忽然笑了一声,玉白的面上浅笑轻逸,而在李望眼中,却看出几分嘲讽之意。
一向在长安中光风霁月,与他全然不是一路人的楚世子,原来也会有这种表情。
与楚冉蘅鲜少的接触,他只能感觉到楚冉蘅喜怒不形于色,与人冷淡疏远得如同千里之外一般。
而今,他对自己露出了这种表情,只能说明楚冉蘅已经知道了什么。
楚冉蘅道,
“李将军,有些东西,你不该留着,更不该拿着。”
李望攥紧了袖口,里面的凯旋结被他摁得变形。
楚冉蘅冷冷道,
“有些人,你也不该看,不该想。”
李望听着楚冉蘅的话,
忽生出几分不服之意,眼前,他非要畏缩不前么?
未婚妻……未曾板上钉钉的事情,楚冉蘅凭什么如此擅专?
李望咬咬牙,回看着楚冉蘅,
“如果,我非要看,也非要想呢?”
李望袖中的凯旋结几乎灼烧得他心头发烫。
男未婚女未嫁,为何他就非要这样被逼着后退一步,因为楚冉蘅与她已有婚约?因为忌惮宫将军?
可孟华文也曾经与她有过婚约,还不是就此作罢?宫将军亦是一向提拔他的长辈。
他有什么低人一等的?
楚冉蘅的眸子眯得细长,那双眸中的冷意初绽,他反手抓住李望的领子,冷声道,
“李望,你敢再与本王说一遍么?”
李望反推他,掀开了桌板,饭菜酒水统统砸在地上,撒了一片。瓷器碰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刺耳,李望一只手摁在楚冉蘅的胸膛上,两人连连后退几步,推倒了烛台,李望双眸通红,
“楚冉蘅,你是天之骄子,可她要嫁给谁,就必须要任由你处置么?”
楚冉蘅眸中冰冷刺骨,声音凉薄,
“我和她的事情,与你何干!”
楚冉蘅手肘一撞,将李望摁在地上,眸色嗜血,
“李望,你拿着那结穗的时候,妄想的是我的妻!”
“你可曾想过你这般行径有多龌龊可耻!”
李望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
“我龌龊!我可耻?你用她和其他两个男子作赌,用她来做赌约的时候就不可耻?你明明与她有婚约,却让她被水性杨花这般围,你难道就不可耻!”
“每每我听见这些消息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真想杀了你!”
楚冉蘅死死地掐住李望的脖子,玉白的面死寂如寒潭,一字一句地缓缓道,
“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轮得到你来置喙吗!”
李望瞪着楚冉蘅,眼中暴怒通红,
“你与她?你有什么资格说你与她,你明明就在长安,却硬生生看着这一切发生而不去保护她,你就在她身边,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从未为她做过哪怕一件减轻她负担的事情。她被世人苛责的时候,被新帝和西青皇子为难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