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冉蘅道,
“那也得有瘟疫源头才行。”
宫长诀从沈烨手中拿过碗,
“管这么多做什么,无论是不是关无忘所为,总是瘟疫爆发的时候,小心为上便是了。”
沈烨嘴里都是苦的,难受得紧,这苦味好像是怎么都散不去一般,一直盘旋在口腔里。
“明日这药还要喝吗?”
宫长诀将碗放在大盘上,
“没有那么多药材了,现在也还有很多人没有喝到药,等后日才会再发药了。”
沈烨闻言,只觉得自己劫后余生。
宫长诀将盘子递给沈烨,
“麻烦沈将军替我将这些东西拿回药帐。”
沈烨爽快地接过。
宫长诀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见沈烨时,他们是在相亲的情况下隔着屏障见的,那个时候,沈烨说个拒绝还要扯个诗文,委婉得要命。而现在,她每次见沈烨,都能看见沈烨各种真实不做作的表情动作,说话也不再文绉绉绕来绕去了。
宫长诀暗叹一声,这战场给人的变化也太大了。
不知道申姐姐再见这位沈公子时,还有没有当初觉得他清俊雙雅的感觉。
宫长诀抬头看楚冉蘅,站在了楚冉蘅身边,
“我们走走吧。”
楚冉蘅嗯了一声,与她并肩而行。
宫长诀和楚冉蘅路过城中的街道,街道上,残破的灯笼摇摇晃晃地挂着,破旧的纸鸢被挂在门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由于刚刚下过雨,青石板路呈现深重的颜色。
趁路上无人,宫长诀牵住了楚冉蘅的手。
楚冉蘅自然地与她十指相扣。
宫长诀道,
“青州的百姓如今都跑完了,但总有一天也是要回来的,不知道他们看到自己的家园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该作何感想。”
楚冉蘅淡淡道,
“我们会帮他们重建这一切,他们不至于孤军奋战。”
宫长诀笑,
“我之前在太后娘娘里见到过一本书。”
“专门说的是赈灾之事。”
楚冉蘅眸色一动,
“可有收获?”
宫长诀点点头,
“有。”
“太皇太后被称为贤后是有原因的。”
“那本书中提到的赈灾之法里,有一条可以不伤及国库与朝堂,完全自行解决,不费一兵一卒地实施。”
楚冉蘅问道,
“什么方法?”
宫长诀沉默了一瞬,而后缓缓道,
“杀富济贫。”
楚冉蘅皱眉,
“如何杀富济贫。”
宫长诀道,
“依着太皇太后的想法,杀富济贫的意思,便是杀了一个地方的大地主,将他有的财产全都转移给当地的百姓们。令当地百姓有土地可依,有钱财傍身。”
宫长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木头,脚底一滑,楚冉蘅忙接住她。
宫长诀站直了身子,
“我没事,不用紧张。”
宫长诀看向楚冉蘅身后,表情忽然有些意外。
楚冉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漆黑的敞开着门的屋子里,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正在里面瑟瑟发抖。
依稀可以看出来穿的衣衫是绫罗绸缎。
只是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穿绫罗?
宫长诀揪了揪楚冉蘅的手,
“这里竟然还有人居住?”
楚冉蘅只是定了眼神,看向那个正在瑟瑟发抖的身影。
宫长诀道,
“听闻城中百姓早就离开了。”
“就算没有离开,经历了这几场恶战,也应该是投奔了军营寻求依靠,或是已经被战争波及伤亡。怎么会在离城墙不远的地方住着呢。”
宫长诀松开了楚冉蘅的手,上前问道,
“你可还好?”
那人一直在抖,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宫长诀蹲下身来,耐心地问道,
“你是住在这儿的人吗?”
那人虽然仍旧瑟瑟发抖,却抬起头来看了宫长诀一眼。
眼睛里有畏惧也有压抑不住的希冀。
那是一个年岁约三十左右的女子。
女子看见宫长诀衣着干净整洁,气度不似一般人,猛地就抓住了宫长诀的手臂,急促道,
“帮我!”
“帮我!”
“我是县太爷的妻子,只要你帮我,我保证让你受我夫君庇佑。”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