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语速极快,似乎是做了决定生怕自己反悔。
众人闻言,皆怒。
“这毒妇,配得上做公主吗!”
“竟然这般恶毒,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
一个女子哭道,
“长诀小姐真是走得冤枉,那公主从前便以金丸作弄百姓,为作乐,不管百姓死活,如今竟然敢生生地就将长诀小姐从高崖上推下去,这般高崖,怎得生还啊!”
“是啊,这般高崖,尸骨无存,长诀小姐这般坠下,凶多吉少,那毒妇却仍旧作威作福,没事儿人一样!”
“还拿着别人的身家性命作要挟,逼着别人不准说出去。简直是丧尽天良,夜夜想起的时候,良心难道就不会有愧吗!”
有人拉住少年,
“公子,你别害怕,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是你说出来的,就算是被人知道了,咱们也会护着你。”
茶楼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骂声也越来越多,还有些人忍不住落泪,毕竟也是亲眼见过其风采的。
少年见众人都护着他,壮着胆子道,
“那公主推了宫小姐下悬崖,而后,楚世子也跟着跳下去,如今亦是尸骨无存,如今,不若我们将这件事情捅出去,势必要还宫小姐和楚世子一个公道!”
“对,说得对。”
“与其让那歹毒之人作威作福,不如早早将这件事情捅大,给宫小姐和楚世子一个公道!”
不到两日,长安中已满城风雨,几乎全长安都已知晓此事。
与之一起为众人所知的,还有楚冉蘅因宫长诀而跳崖殉情,而众人对亡命鸳鸯
窦皇后坐卧不安,旁边的宫人道,
“皇后娘娘,如今已查出来了,那泄露消息的,是左冯翎的小儿子,之前早已警告过的,您看,是否要……”
窦皇后摆摆手,只觉得头痛,长叹一口气,无奈道,
“罢了,何必去害人性命,本就是喻儿做错了,本宫这个做母亲的这般替她遮掩已经是错,怎能一错再错。”
宫人道,
“可是娘娘,若不以儆效尤,只怕那日在场的诸人就会将当日的情况肆意言之,这怎么能行啊。”
窦皇后道,
“以儆效尤还有何用?如今已经满城风雨,只怕马上要闹到陛下那里,宫家如今定然是已经知晓真相了,只是宫家如今是平民,无法上奏,但作为姻亲的左家可是御史,怎么会姑息这般行径,必定也是要捅出来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本宫从一开始其实就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了多久。”
宫人道,
“娘娘,都这种时候了,您怎能心软,要是真的闹起来,到时候不仅要把公主拖下水,必定也要拉上您啊。”
窦皇后道,
“罢了,替我除服,不必再说了。”
宫人急道,
“娘娘,您除服做什么?”
窦皇后垂眸,
“去请罪吧,自己认罪,总比旁人说出来的好。”
满殿的宫人跪了一地,
“娘娘三思啊!”
“娘娘,您若是今日认了这罪名,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这罪名便板上钉钉了啊!”
窦皇后道,
“罪名不罪名,终归是做过了,无论本宫认不认罪,喻儿认不认罪,都是做错了。何必要替自己狡辩,现在去认罪,总有求情的机会,往后,被逼着认罪,可就没有求情的机会了。”
满地宫人劝解,而窦皇后对着铜镜,把自己发上的凤钗拨下,一缕长发落下。
满头珠玉尽落。
有宫人跑进大殿里,
“娘娘,不好了,御史和丞相联合上谏,参了瓮喻公主之事!”
窦皇后长叹一口气,
“终究是来了。”
前朝。
左御史跪地而奏,
“如今人证无数,瓮喻公主行凶一事乃是确凿,长安中满城风雨,京兆尹处一日接十余起报案,案案皆是替宫家长女与楚世子报,甚至其中还有一些状告瓮喻公主欺辱民众之行的案子。条条所书,罪不可赦,如今宫家长女与楚世子生死未卜,皆由瓮喻公主而起。如今绝不是能压下不发的时候。”
申丞相道,
“御史所言极是,如今城中,衙门前甚至有民众聚集,高呼仲裁杀人凶手,拉出布幅,上书三言,一言天理昭彰,终有轮回,二言杀人偿命,三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茶楼酒肆间亦每三日便聚而论之,随后便有衙门前高呼要杀人凶手伏法。”
“更甚者,如今有另一流言四起,唯有六字,却激起民愤,连南城刚刚定居的流民们都已经开始躁动。”
“此六字,苦饥寒,逐金丸。”
“之前瓮喻公主在南城以金丸引得百姓追逐马车,造成多人受伤,甚至一死。”
“就算是宫家长女如今生死未卜不能定罪,可这以金丸伤人之罪名却不是可以拖下去的。”
台下的臣子声音在元帝脑中都是嗡嗡地响。
元帝倚在龙椅上,只觉得头晕,大抵能理解众人在说什么,脑子却像顿住了一样,想不出什么来。
左御史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激愤一些,面色扭曲,
“宫家长女自退婚之事后,因才名而与性情受百姓怜爱,没想到,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厄运,如今,宫家不在朝堂,不得上谏,唯老臣能言说一二,可若是老臣言说后,凶手仍不得被惩,老臣只怕是无颜再见老臣那女儿和女婿。”
“老臣———”
元帝打断左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