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阙蓦然哽咽起来,不知为何,心中有了几分悲意,虽然知道他收他为徒,必有所图。可是那真诚的目光中不带一丝贪婪,有得只是无比的欣慰和期待,况且这还不到半月光景,对他的了解,寥寥无几,可他的关怀,让宁阙感到了家的温馨,真正的疼爱和宠溺。
“爷爷,到底怎么了?”
姚老也不急,也不顾地上的灰尘,坐了下去,缓缓道:“阙儿,你记得我前几日跟你所说之事吗?”
宁阙点点头。
“百余年前,七国会盟,聚于仙魔渊,其实,不仅仅七国军队,还囊括着江湖大大小小的势力,像太戮殿,我御气宗等等,皆去了。一切因果也由此拉开序幕,灵气复苏之风也是从那日开始,七国纷乱,不知何人想要挑动大陆的纷争,制造各种摩擦,使出各种手段,害得七国包括各大势力之间势同水火,最后爆发了一场大战,惊得天地变色,尸山血海,奔流不息,血战持续十天十夜,郁郁葱葱的渊林染上了血色,血天血地血山河,蕴灵蕴魂蕴苍生。”
“琥珀天灵玉诞生,从仙魔渊深处窜出,血染灵玉,一化万千,其中九灵逸散,散落在七国之地,自此,灵气复苏之风拉开序幕。这也是炼灵的由来,而我当时正处其中,凭借着一身实力,技压群雄,不服天地,虎口夺食,抢了其中一灵,导致我这堂堂的御气宗宗主被群起而攻之,可这根本难不倒我,我若要走,天下大可去的,谁也阻挡不了,可当时参与其中的不仅我,还包括御气宗门徒五十,接近御气宗五分之一的力量,余者全部横死当场。”
“我一人逃回宗门,好景不长,宗内对我引起七国的敌意大为不满,而死忠于我的绝大部分,纷纷死在了仙魔渊,最后终于压制不住宗内一些叛徒的暗算,丢了左臂,我的子嗣被屠戮一空,仅余一人,却也是丹田被废,我领着他东奔西跑,四处逃窜,机缘巧合之下,来到此地,最后也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宁阙看着沉浸在悲痛中的姚老,当年的一念之差,导致后来一系列的变故,从堂堂万人敬仰的御气宗宗主,落得个众叛亲离,流落至此,隐姓埋名,如此大起大落,若换作自己,能否承受得住如此打击?心存疑虑道:“爷爷,那冰雨爹娘呢?”
“这事说来话长,待我逃到此处,已然山穷水尽,门人的背叛,断我一臂,还中了奇毒,即使大难不死,也让我心灰意冷,本想了此残生,却遇到了冰雨的奶奶。这一生,我只恨一件事,我当初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下贪墨那宝物,不然何至于此?”
宁阙闷不做声,他明显感觉到身边的老人累了,意志已然磨得干干净净
,若不是有着姚冰雨,恐他早已远去。如今自己的到来,让他有了托付,也没了后顾之忧。
“爷爷”,少女终还是醒了,飞身过来,看着行将就木的姚老,晶莹的珍珠如同落线般划过玉颊,“你怎么了,爷爷。”
姚老只是摆摆手,无动于衷,到了此时,一切都看开了,站起身来,淡淡道:“阙儿,你随我来。”
宁阙默默跟在身后不说话,走到姚祖牌位前,姚老顿步,撸起供桌的帷幕,单手伸到下方,随后整个人都钻了进去,忽而地面震动,瓦砾如同跳蚤般叮叮叮的跃动,咚咚作响,地面裂开一道扁平的长口子。
姚老从供桌上钻了出来,领着两人,一跃而下,好似掉入深渊中,不见身影,宁阙也不迟疑,尾随身后,也陷入黑暗的裂缝里,哐当,宁阙发觉双脚落在铁皮上,倏忽一下,双目笔直向前,一道刺眼的土黄色光华极为显眼,头顶传来一阵凉风,探出双手,软玉落入怀中,少女羞赧的退了两步,随后双目也被眼前的光华所吸引。
一股股腐朽的气味让人闷的慌,心坎上好似压了一块石头,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异常沉重。
“爷爷,这,这难道就是你一直津津乐道的宝物?这是什么东西?感觉如同萤火虫般,竟可以移动?”少女倒也直接。
姚老唏嘘叹道:“此物就是罪魁祸首,我落得如此下场,皆因此物,此乃世间最为神奇之物,可惜我有缘无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宁阙双目炯炯,脾脏内的土形灵轮剧烈的颤抖,好似遇到了世间最为美妙的食物,迫不及待的往前靠近,想要据为己有,情不自禁的挪动步子,脚步虽轻,却显得异常刺耳。
“唉,看来果真如此,半生浮名虚华,如今也算能彻底安心了。阙儿,记住,琥珀天灵玉生有九灵,彼此相互感应,日后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暴露此物,否则必然引来杀身之祸。还有,若是有缘遇到承载九灵的琥珀天灵玉的残片,记住,收集起来。”姚老显得无比慎重。
宁阙一窒,又是此物,与他之前从灵血子听来的一结合,一比对,感觉这琥珀天灵玉神奇无比,竟然引动天地灵气洪流,改变天下大势。遵循着内心的渴望,一点点靠近那浮在半空的黄色光华,忽明忽暗,荡出一圈圈土黄色的光波,忽而化作一道流光,窜入宁阙体内。
嘣嘣嘣,土灵在体内窜涌,如同一个跳动的心脏,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沿着周身经脉,顺着一股股黄色的灵气流,奔涌而行,不由自主的运起了《灵土凝龙变》,看似人畜无害的土灵钻入脾脏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一顿,好似一尊雕像,一动
不动。
砰砰砰,砰砰砰,沉重的跃动声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