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车内,听不见远处那两人说了什么。
透过车窗玻璃,李诗雨只看见吴菁菁笑容满面的离开,靳时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把吴菁菁哄走,她抿抿唇,收回视线,低头,系安全带。
靳时来得很快,一走到车前,就直接打开了她后排的车门,眸光扫过她系上的安全带,弯腰,伸手就来解,嘴里说着:
“诗雨,坐前面!”
李诗雨正想着别的事,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惊住,一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她心又一颤,本能的拒绝:
“我坐后面。”
她伸手抓住安全带,不让他解开。
“坐前面,我不会对你怎样。”
靳时压抑着心里的情绪,语气温和地说,抿了抿唇,又补充道:
“我不习惯给人当司机。”
李诗雨皱了皱眉,看着他缩回去的手,闷闷地解开安全带,钻出车子,坐进他打开的副驾驶座里。
靳时替她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主驾座。
如他说的,他真的没有对她怎样,只是侧脸朝她看来归,眸光温柔得让人心悸。
“这个位置,除了你,没有人坐过。”
他说了这句话后,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
李诗雨的心绪,却被他一句话扰乱,像是平静的湖面上刮过狂风,层层涟漪泛滥开来。
某年某日,有个男孩对女孩说,他将来买了车,副驾座上,只坐她一个人。
她还笑着问,若是将来有了孩子,也不让坐吗?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那么久远的记忆,每次想起,却清晰得仿若昨日发生的一样,即便被他伤碎了心,她也清楚的记得,他当时亲吻着她,说就算是他们的孩子,也不及她重要。
心,莫名的泛酸。
她转开脸,看向窗外。
身边这人到底想做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们之间就算真有过机会,也被他给亲手扼杀了,三年前,她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和疼**自己的父亲吵了架,不顾爷爷和父亲的反对……
可是,结果换来的,却是被他伤得体无完肤,最后不得不逃离a市。
在国外的三年,无数伤心落泪的夜里,她逼着自己忘记他,生小李子的时候,她差点丢了性命,要不是有顾正廷,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不会坐在这里。
“诗雨,你爸的案子,我已经查出是谁干的了,只是还差一些证据。”
一路沉默,直到车子在楚馆的地停车场停后,靳时才轻声开口,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
李诗雨正准备转身去开车门,听见他的话,她伸出的手一僵,抬头望进他黑如瞿石的眼眸,片刻后,才压心头翻腾的情绪,问出两个字:
“是谁?”
靳时眸光闪过一丝心疼,轻声道:
“我告诉你,你不要激动,是吴钧成和钱明进,他们把那起贪污受贿案嫁祸给你父亲,包括建学校大楼倾塌一案。”
“你说的,是真的?”
李诗雨小脸泛着一层莹白之色,她咬紧了唇,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钱明进,是a市的副.市.长,和他父亲是老战友,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靳时点头,凝视着她的眼神,有着心疼。
“诗雨,我已经有了一些证据,但最重要.的证据,还没拿到。和你父亲‘自杀’有关联的人,都被他们处理了。”
“他们为什么要害我爸?”
李诗雨眸子里凝聚出恨意,她并非真的不知道,也不果靳时回答,只是恨,恨他们官.商勾.结,陷害她父亲。
“相关证据和线索,我已经给了江博。”
靳时的手伸到一半,终究没有再向前,虽然他很想把诗雨拥进怀里安抚,但他怕刺激她,不敢。
自从那晚,看见顾正廷从她家里出来后,他想了一.夜,在别墅外面的车里过了一.夜,最终也没有拨出她的电话。
他不敢再逼她,怕把她逼急了,她真的投进顾正迁的怀抱。
这些天,他用尽一切办法查找线索,只希望早一天查清她父亲的死,还自己清白。
他和她之间,只有放了恨,才有其他可能。
李诗雨重重地吸了吸鼻子,看着他眼睛说:
“楚楚告诉我,我爸的死,和你无关。”
靳时一怔,有些意外,楚欢怎么那么肯定和自己无关。又怎么会帮着自己说话,这三年,她不是一直阻止自己找到诗雨的吗?
李诗雨把他的惊愕看在眼里,其实,她心里,有些矛盾,三年前,她对靳时的恨,来自于他的伤害,可即便如此,她当时却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对他还有着内疚,恨,也不纯粹。
一月前回国,她对他的恨,来自于他‘害死’了自己的爷爷,后来,爸爸又自杀……
可自从昨天早上,楚楚告诉她,靳时没有害死她爸,那贪污受贿也和他无关时,她就心里对他的恨,就无法像之前那样浓郁了。
李诗雨唇角嚅动了,终究没有说什么,拉开车门了车。
靳时见她车,也连忙打开车门,去,追上她,并肩走在她身旁,轻声喊她:
“诗雨。”
李诗雨抬头,以眼神询问他什么事。
靳时眸子闪了闪,有些迟疑地问:
“你是不是,不像之前那样恨我了?”
说这话时,他眸光紧紧地盯着他,心里,很紧张。
李诗雨看他一眼,收回视线,没有回答。
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