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徽惊愕望向他:“为何?”
她的惊愕取悦了皇帝。皇帝笑:“这倒也是稀奇,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姜国的那个谏言?朕与太子,是不能相见的。”
“民女愚钝,未曾联想到此。”吕徽慢慢地,艰难地说道。
就是这样一句谏言,骗了姜国世上所有人,也骗了自己面前的皇帝。
也是这样一句谏言最后会成为她的催命符。
“所以嘛。”皇帝没感觉到吕徽的紧张,笑道,“这令牌虽然造出来,却不能给太子。因为他不能用,我也不会给他。”
“那为何陛下要给我?”吕徽试探问道。
她有些害怕,皇帝会直接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但皇帝没有。
皇帝只是笑:“你和子启都是太子身边亲近的人。这枚令牌的效力太大,单家不可触碰,至于你,朕很是放心。”
吕徽背后冰凉,冷汗已经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当然,你若敢给旁人使用。”皇帝面色陡然一沉,“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恩威并施,吕徽垂眸,再度大拜:“民女不敢,谢陛下信任之恩。”
话说到这个份上,吕徽不收下这金令,实在说不过去。
而皇帝的威胁,不仅没有叫吕徽觉得内心不安,反而让她放下心来。
毕竟能威胁,说明皇帝真真正正的只将她看做刑南歌。
皇帝的面色又和缓了下来。他总是有这样的能力,能在瞬息之间平和,亦或是在顷刻间大怒,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
这是他为皇近二十年的磨砺,也不得不这样行事。
盖过金令一事后,皇帝似乎真正落下心防,与吕徽说说近来宫中的趣事,偶尔还会提一两句朝政。
吕徽小心应付,只言琐事,不谈朝政。凡是皇帝和她说寻常事情,她便言笑晏晏,只要提到当朝之事,或者任意一个官员,她就满脸迷茫,干脆不答。
或是从吕徽身上再探究不到什么,二人交谈半个时辰后,皇帝才命人送走吕徽。不过临行之前,他允许吕徽可在宫中停留两个时辰。
吕徽本以为,自己又会碰见皇后。谁知道皇后没有遇见,反而遇见了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五皇子,吕圩。
吕徽倒不怕他。吕圩的母妃乃是单家女,况且现在明面上刑南歌是他吕圩手下,吕徽便更没有什么担忧了。
她迎了上去:“民女南歌,拜见五皇子殿下,殿下万福。”
吕圩瞧着吕徽不过巴掌大小的脸,只觉得愈发和平素那个讨厌的女人相似,不过竟没有令人厌烦,便笑道:“你如何进宫来?”
吕徽答:“陛下有言,民女能进宫陪他浅聊几句。”
吕圩又多看了吕徽一眼。能让皇帝抽出时间和她说话,本就是件极难办到的时候。就算是他,也做不到这样随意出入内宫。
刑南歌她仅仅只是出入两三回,竟就有这样的本事。
吕圩看着吕徽的目光,有些变化。
吕徽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介女子,当然不可能有足以打动皇帝的才气。即使她是大宴第一,即使她是太师的关门弟子,也不足以叫皇帝另眼相待。
既然不是才,那便是颜了。
吕徽原本就与皇后有着七八分相像,谁不知道帝后情谊?现在皇后月子,服侍不成,另外寻得个替身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这种人之常情,恕吕徽无法接受。她浅笑,对吕圩道:“殿下,我听闻您最近的公务,处理得叫人很是不满。”
“哦?”吕圩面上微微变色。
“后宫之事,殿下还是少操心为好,尤其是这背后的闲话,更是少说为妙。”吕徽笑,“不然,我不高兴了,也能叫旁人陪着我不高兴。”
隐隐的威胁,叫吕圩堵了口闷气在嗓子眼。他知道吕徽说的是实情。要是她不高兴,单家那个,宫中这个,恐怕都对他不会有好脸色。
无论单家还是宫中,这两个人他都不能得罪。
所以纵然咬牙切齿,吕圩也没有直接对吕徽表现出任何不满。因为他知道,得罪吕徽,对他来说只有害处,没有益处。
吕徽也清楚这点。不过她也不会因此就真的与吕圩作对。
她笑,低声道:“皇上最近似乎很是为皇后与德妃的争执劳神。这个时候,谁能退一步,便是在陛下那里进了一大步。”
吕圩闻言,眼睛一亮。最近皇帝对皇后同他母妃德妃皆不冷不热,他正担心母妃彻底失宠,现下吕徽给他送来主意,他自是欣喜万分。
“多谢。”吕圩一刻不停,立刻离开。
吕徽笑,翻手取出一枚玉印,将手藏在袖中掂量,冷冷一笑。
这个代价,她收下了。
手指轻轻擦过玉印上的一个‘圩’字,吕徽脚步轻快,沿着御花园又走了一圈,才慢悠悠地出了宫。
此行她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可以收兵回府。
然而府上,已经有人在等着她。
单疏临面色不善,倾在长椅上,手里握着一张信纸,眉间紧锁。见吕徽推门进屋,他也不起身应,而是转过头去,一眼也不瞧她。
无声无息,却比勃然大怒更觉惧意。
吕徽装作什么也不知,默默进屋,默默坐下,默默给自己找了本书假装在看,却听得他道:“书拿反了。”
“哦。”吕徽应,忙将书翻过来,却发现上头的字歪斜,一个也瞧不明白。
这才是真的拿倒了,单疏临竟然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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