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商议之后,大木落跟随耶律尧骨星夜兼程,策马直奔界山。两匹马儿绕过重重哨卡,在深夜的原野上疾驰。。。。。。
借着清朗的月光,远远望见天边如墨的远山,耶律尧骨指着视线所及之处的点点灯火,话语中透出几分欣喜,“看——过了前面的山口就安全了。兄弟,这几天连累你风餐露宿,回到大营,咱们得好好的喝顿酒!”
“兄长,前方的山口地形险恶,恐有埋伏。以弟之见,我二人不如弃了马匹,待到天一亮徒步翻山。”大木落紧拉缰绳,刻意放慢了马速,“兄长当初将界山大营设在这一夫当关之地,想来是为了易守难攻;可眼下想进山,也绝非一件易事。”
“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郁闷地感慨道,“天下事无全美。”
“美与不美不在其事本身,在于时局的需要和个人的意愿。”在旷野间的一颗孤零零的大树下翻身下了马,恣意抻了抻疲惫的筋骨,“呵呵,人也一样,没有好坏,只有需要不需要。所谓好人,就是顺应自心需要的人;坏人,就是违逆自心需要的。人啊,难逃两个字——自私!”
“或许有一心为公的。”
“呵,所欲不同吧。有人图名,有人为利。求利的就是世人常常说的‘小人’——贪族。求名的是慢族,他们不自觉的跟从道德舆论,把自己当成了正义的卫道士。这个世界就是这“正与邪”两股力量在较劲,原本可以各取所需的,怕的是泾渭分明,就像陛下所说——尿不到一个壶里!”
耶律尧骨拴好了马,欣然耸了耸肩,似乎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类似的“高论”。四下里看了看风向,背向野风吹来的方向大咧咧地解开裤子,一边聊一边尿,“那是不是说,帝王之道就是想办法叫这两股势不两立的力量尿到一个壶里。朕给他们分配利益,要名的给名,要利的给利。朕夹在当间和稀泥。”
色慾熏心,没羞没臊地偷看男人撒尿。脸颊发烫,掩口轻笑道,“陛下心思机敏,拙弟佩服之至。治理天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陛下是制定规则,掌控砝码的人。规则即是国家法度,法度的作用就是使这两股力量平衡。一名圣王从无贪念,既不能贪名也不能贪利,最怕偏心。”
“这个朕懂,崇文老和尚曾对朕讲过‘无我、无欲’什么的。这个太难了!无欲,呵呵,除非朕傻了。”
大木落微挑眉峰,心里郁闷的念叨:你现在就傻了,不然你能这么老老实实地听我说说话么?释然一笑,默诵起《五髻文殊咒》下不知谁人留下的一段笔录,“**就是一种虚空的苦痛,由它虚空。欲念就是一种不息的失控,由它失控。活在念念之中不思境况,由它虚空。活着就是活在三千大千世界,悬空的钟。悟着是众生可得的智慧,悟空的空。悟着是什么都不懂的智慧,什么不懂。活着就是不可思议的敬礼,无声之中。罪是抹入不必不羁的放纵,抹顶之中。独具慧根修身,可得到的智慧,净心的灯。独具善心福德的所种,幸福深深。不限时,随心意。庄严时,无心意。”
“不是摒弃**?而是来什么得什么?顺应的境界,来了名收名,来了利收利。。。。。。”
“不做妄念。叫人痛苦的不是欲,是妄。最怕沐猴而冠——酗子原本可以快乐地做自己,却幻想着自己要像某个人一样,不像那个人的地方就会被否定排斥。不如直面当下,利己时幸福深深,利他时福报深种。得名得利原本都是自在喜悦。有得有失,得亦是乐,失亦是乐,原无什么乐与不乐,是为大乐。”
就像她——她此时就很快乐。她从没想过非要回到从前,也不苛求非要做他的女人。这种随顺境界的态度恰区了她一份新的体验,其实,做他的兄弟蛮好的。聊天谈心的时候,甚至好过做他的女人,很多话,她可以肆无忌惮、直言不讳的说出来,而不必恪守着谦卑的妇德。
“话虽如此,可‘眼下’都是烦心事,很少人愿意去关注眼下。循着‘希望’往前走,容易一点。”
“佛祖的门坏了,自己去修。佛祖也得自己入城托钵乞食。佛祖也有一堆一堆的麻烦事,关键是他从没觉得麻烦。凡夫觉得修门麻烦,是因为他们的偏见觉得修门没有用,他们假定自己将来是个养尊处优的富翁,从没想过有一天可能成为一个木匠,并因此而聚集起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