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道旨意,两名萧美人被拘,一跨进囚室的大门就看见先一步被拘押于此的阿不里。听奉旨拘拿她们的御林卫说,正是这个女人颠倒是非,咬定射杀萧卓贞是她们俩的主意。
囚室昏暗,灯火氤氲,忽见一道黑影荡过。短暂驻足,闪入眼帘的那面侧脸是——
耶律习宁?
没错,正是她!虽然换了一身内侍的装扮,可那模样终究没有多少变化。
年纪稍长的萧美人笃定地点了点头,心中自言自语:足足有四五年没见过这女人的面了,据说一直在皇帝的寝宫里打杂。毕竟一大把年纪了,,端茶倒水也轮不上她。陛下将她调到禁宫当值没多久,就一天比一天疏远她。
宫中皆知她与仙逝的彰德皇后原是死对头。那时皇后还健在,叫她眼睁睁的一双恩爱夫妻你侬我侬,心里怕也不是滋味吧?
她来这牢里干嘛?阿不里惹怒了陛下,明眼人躲都躲不及呢!她却偏偏在此时现了身,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二人被带进了一间陈设简单的囚室,铁门很快就上了锁。就着简陋的地桌相依而坐,先是咒骂阿不里,继而抱怨皇帝昏庸,后来又埋怨起了德妃,最后是那秽乱宫闱的“狐狸精”。。。。。。
不知过了多久,牢门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惊诧之时,奉旨宣召的内侍踱着方步进了牢门,口称大圣皇帝召她二人值更恃寝。
二人面面相觑,心里不由打起了鼓。
日日盼召见,却又打心眼里畏惧这位“阎王老子”花样百出的邪门手段。不得见倒好,见了面少不了一通羞辱。自彰德皇后去世后,更是变本加厉,记得二前年一名性情刚烈的美人不肯认其戏弄,他竟一道圣旨令对方剃发做了尼姑。
沐浴,更衣,跟随内侍战战兢兢地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寝宫禁殿。还没跨进大门,就见一名宫人端着金盆,一名宫人捧着夜壶。二人慌里慌张地步上前来,伏地一拜,将两件明晃晃地金器举过头顶,“二位美人吉祥!陛下喝得酩酊大醉,嫌弃我等粗手笨脚。又大嚷萧宫人下了大狱,暂请二位美人代劳。”
两美人惊觉大事不妙,脸色不由红一阵白一阵的。硬着头皮接过宫女呈上的器物,战战兢兢地跨进了寝殿。
“水。。。。。。朕口渴,喝水。。。。。。”虚掩的挂账微微一抖,龙榻上的人儿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呃,”年轻的萧美人赶忙放下金盆,伸手试了试几案上的七宝鸳鸯壶,跪在榻边低唤道,“陛下,壶里的水似已凉了,臣妾这就叫人去煮解酒茶。”
“不必了,朕口渴难忍。扶。。。。。。扶朕起来。。。。。。”一只大手伸出缂丝金龙挂帐,仿佛在寻找什么。轰然坐起,冷不防吐了一大口,不偏不倚将一脸殷勤的美人从上倒下湿了个透。
耶律尧骨微微张开惺忪的醉眼,看似一脸内疚,随手一指愣在旁边的那位美人,烦躁地吩咐道,“去去去——下去替朕把她的衣服扒了,洗涮干净。朕还能指望你们干点什么,一帮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