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公主忍了又忍,眼底终究绽出凌厉的光:“你们竟敢联起手来欺辱我?”
江小楼看这两人针锋相对,眼底有冰冷的情绪隐隐流动:“顾流年,我没空听你诉深情,下次也别给我招惹这种事,否则的话——”她的话没有说完,只是毫不犹豫地越过众人率先往外走。公主的护卫们想要动手阻拦,可是楚汉啪地一声捏碎了门框,旋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秀,请。”
原本蠢蠢欲动的护卫们一下子呆若木鸡,站立不动。
顾流年双眸眯起,正要追上去。华阳公主却立刻开口阻拦:“顾流年,你站住!”
顾流年转头看了华阳公主一眼,笑面藏着冷:“不知公主殿下还有何事?”
华阳公主隐忍着恨意的眼眸闪着寒光:“你若胆敢踏出这个门,我会斩断你的双腿!”
顾流年笑容变得更深:“公主殿下何必这样恼我,你素来久居深宫、养尊处优,只怕还不知道这世道的险恶。今天我不是在救江小楼,而是在救你——”
“你说什么?”
顾流年唇际笑意渐渐加深,不慌不忙地道:“江小楼是醇亲王的未婚妻,如果你对她动手,醇亲王会怎样?”
“皇兄在我面前尚要退让三分,他又算得什么?”
“公主殿下太不了解醇亲王了,若他是个简单的人物,何止于连你父皇都如此顾忌?”顾流年眼波一闪,竟然主动走近了一步,靠近华阳公主,眼底毫无笑意,“你当真以为陛下是因为愧疚才册封醇亲王的吗?”
华阳公主心头一跳,瞬间意识到不对:“你的意思是?”
顾流年眼睛在华阳公主面上转了转:“此人多年来运筹帷幄,暗中掌握了一批极大的势力,纵然陛下不册封他,他也多得是法子让文武百官出面保荐。与醇亲王为敌是很危险的事,江小楼是他重视的人,公主更应该退避三舍,不要轻易去触他的逆鳞——”
“满口胡言乱语!”华阳公主冷冷打断他,却难掩心头震撼,肩膀极细微的颤抖着。
顾流年却是轻笑一声,眼底有了些许奇异的情绪,不冷不热道:“公主若是不信大可以一试,顾流年告辞了。”
华阳公主瞪着顾流年的背影消失,心头思绪纷乱复杂,无法动弹丝毫。
独孤连城温文儒雅,毫无野心,父皇对他委以重任,他却一一退却,与其说是受到尊崇的亲王,不如说是权贵中的闲云野鹤。原本对他充满警惕的太子,如今对他也渐渐放松了监视。可是今天听顾流年的口气,独孤连城分明是个狡诈的伪君子,精于用温和的外表麻痹敌人,暗地里图谋不轨。
不,自己应该早些提醒太子,切勿中了独孤连城的奸计。
华阳公主慢慢坐了下来,看着桌上静静躺着的匕首,心头越发恼恨,重重一把挥到地下:“回宫。”
楼下,顾流年快步追上江小楼,呼吸略见急促:“真是抱歉,给你惹了麻烦。”
楚汉用一种异常警惕的眼神盯着顾流年,对方却压根视若无睹,显然未曾将他放在眼中。
江小楼站住了步子,眉头微微蹙起,冷眼瞧着顾流年:“自己惹的麻烦就应当自己解决,我没有义务替你解决华阳公主的问题。”
顾流年如玉的容貌闪着异样光彩:“这……我也没想到公主居然会来为难你。”
“你没想到?不,你压根就是故意的!”江小楼反笑了出来,眉眼平静如昔,却隐含凌厉锋芒:“你真心喜欢我,不会让华阳知道你的心意。你不过是借着今天的事情激怒独孤连城,挑起他和皇室之间的纷争。”
“你为何要把我想的这么坏?我以为,你至少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朋友。”顾流年的声音渐渐阴沉下去。
“如果真的把我当成好朋友、好知己,你就不会把我暴露在华阳公主的面前。顾流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她丢下这句话,径直越过他要离去。
顾流年突然一把狠狠握篆小楼的手臂,笔直地望入她的眼中,一瞬不瞬地道:“你应当很清楚我想要什么。”
江小楼目光冷峻,缓缓从他手中抽出:“江山,天下,还是我?顾流年,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不是你想要什么就能拥有什么。”
顾流年只觉对方眼底的冰冷一点点冻结了自己的心,眼眸中暗流汹涌,手不由自主地轻颤:“江小楼,我很清楚自己有多大的能力,也知道能走到哪一步,只是缺一个陪我一起往下走的人。”
江小楼看得分明,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野心和澎湃的激情,几乎在瞬间燃尽了一切。
顾流年长袖下的手越攥越紧,指节隐隐发白,他在等待,等待着江小楼的回答。
这个回答对他很重要,非常重要!
如果她肯陪着他走下去,他会给她作为一个女人最高的荣耀,只要她答应一句话而已。
“所以,你这是在逼我。”江小楼静静望着他,好半晌嘴角才慢慢挑起一丝冷淡的笑意。
“是,我是在逼你,既然你可以选择醇亲王,为何不愿走到我这边来?你们不过是因为彼此需要才走在一起,根本不是真心相爱,而我却是真心向你请求——”他望着她,眼底是少有的澄澈,毫无掩饰的神情。
江小楼嗤笑一声,笑容里带着说不尽的讽刺:“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的,要这真心又有何用?”
顾流年手突地抖了一下,心里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终究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