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汉还在发愣,江小楼优哉游哉地道:“还不快还回去,你想华阳公主满城追捕你吗?”
楚汉不好再问,一跺脚,消失在窗口。
江小楼留在安王府,吃穿用度极为奢华,安王妃似乎打定主意要让江小楼享受一下王府中的富贵生活,以此薄弱她的意志。若是寻常女子见到这种情形,说不准会真的留下来,可在江小楼眼中,这些富贵其实什么也不是。
午饭后,安王妃招来婢女:“今天江小楼在做什么?”
婢女连忙回答道:“回禀王妃,江秀卯时起床、梳洗、用膳,然后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写诗、作画。”
安王妃沉思片刻:“她没有异常举动吗?”
婢女垂首道:“据奴婢观察,她十分安分,似乎对王府的锦绣生活也很是满意,说不准还想留得久一点。”
安王妃嫣然一笑:“这就是了,哪一个女子不慕富贵,似安王府这样豪奢的生活,她怕是一天也没有享受过,以后我想赶她走,怕她还不舍得走!”
听安王妃这么说,婢女只是赔笑。
珠帘一动,安王从外面走了进来。王妃起身向他行礼,他微笑道:“婚礼可都准备好了?”
安王妃满面喜色:“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找人看过日子,后天就是黄道吉日,适宜嫁娶。”
安王松了口气:“这件事情不宜让太多人知晓,一定要小心谨慎。”
安王妃笑容微敛,神色矜持:“能有什么事,又不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只是个区区商户女子,王爷何必忧心忡忡!”
安王妃的话让安王皱紧了眉头,瞪着她道:“这丫头来历并不简单,听说杨阁老十分看中她,杨夫人又把她当成女儿一般对待,我就怕事情一旦闹出来,会引起很大的麻烦。”
安王妃冷笑:“无亲无故,杨阁老为什么要替她出头?再者说女子一旦嫁了人,等生米煮成熟饭,名分已定,阁老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让安王府休了江小楼,让她成为失婚妇人?王爷,这对江小楼可没有什么好处。”
安王神情不虞,听到这话才露出笑意:“你说得倒也不错,只要婚姻一成,谁都阻止不了此事!但在婚礼举行之前,你一定要格外提防,可别掉以轻心。”
安王妃俯首扬眉皆是袅娜风情:“我做事向来是谨慎的,这一点王爷大可以放心。”
两人正说着,只见到那痴傻的延平郡王嘻嘻哈哈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炮竹,安王妃嫌恶看了他手里的炮竹一眼,连忙吩咐婢女替他取了,然后拉着他的手,亲自用帕子替他擦干净手上的灰尘,才柔声道:“娘很快就要给你娶一个漂亮的妻子,你可高兴吗?”
延平郡王哈哈一笑,口水直流,手掌噼噼啪啪地啪起来“好,我娶老婆了,娶老婆了!”他的神情无限欢欣,其实压根什么也不知道,更不明白所谓娶妻生子的含义。
安王爷看他如此,轻轻叹了一口气:“未免夜长梦多,尽快举行婚礼!”
秦府
秦甜儿一脚跨进秦思的书房,见到他正在案头作画,不由勃然怒道:“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半点也不着急?”
秦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淡然:“有什么好着急的?”
秦甜儿小脸煞白:“哎呀,难道你不知道,江小楼被安王妃请去做客,安王妃还立主把她的胭脂斋推荐给宫里,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秦思嘴角轻轻弯起:“意味着安王妃看中了她。”
“对呀,安王妃平白无故对她这样好,一定是这贱人耍了什么奸诈的招数!大哥你可一定要想法子,不要让她得逞!若非不然,等她腾出手来,恐怕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咱们!”
知道行刺失败后,秦甜儿一直躲在家中,生怕江小楼顺藤摸瓜找上门来。可出乎她的意料,一切显得风平浪静。这平静来得太古怪,她心头越发畏惧。
秦思却轻轻笑了:“你不知道安王妃有意让江小楼做她的儿媳妇吗?”
秦甜儿怔住,不由气得心口一窒,柳眉倒竖:“什么?这不行,不能让她嫁进安王府,好端端的便宜了这贱人!”
“甜儿,安王府的二公子是个不懂人事的。”秦思不动声色,落下一笔。
“这话怎么说?”秦甜儿完全愣住了。
“据我所知,今年延平郡王已经有二十二岁了,却连吃饭、喝水、如厕都不会,是个痴呆儿。”
秦甜儿半天说不出话,心头却涌起狂喜:“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秦思微微一笑:“你何时听我开过玩笑?”
秦甜儿忍不住满面欢喜道:“大哥你真狡猾-小楼这个贱人,断想不到人家安王妃看中她是要把她嫁给一个傻子!”
秦思只是微微一笑道:“鲤鱼跃龙门,一跃成翔龙;麻雀飞枝头,一飞变凤凰。这是天大的好事!”他这样说着,唇角浮现一丝隐秘的笑意,“来,瞧瞧我的画!”
秦甜儿伸头看了一眼,秦思笔下的竹子,高低错落,浓淡枯荣.点染挥毫,无不精妙,画风更是清劲秀美,超尘脱俗,给人一种与众不同之感,立刻面上笑容更深:“果然妙极!”
谢家书房
谢康河听说江小楼被留在了安王府,立刻吩咐备轿。谢连城却阻止道:“父亲,这件事情暂且不急。”
“什么不急!你没看见吗,小楼被人掳走了!”
谢连城微微笑着,眼神清远,宛如无波的深潭:“小楼不是个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