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见到那位老师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他是最重视基本功的老师。”
“真的吗?我不怕,闪闪不怕。”
昔日老师的教诲已然忘却多年,却在这一路上渐渐清晰,好像历历在目仿若昨日。
黄老师非常严格,年轻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是青少年中心里最严格的老师,班上一开始有十个学生,等一学期之后,班上只剩下四个学生,又过了一个学期只有两个学生。
一个是姜峰,另一个就是洛杨。
姜峰和闪闪一样,很小的时候就有绝对音感,但是洛杨不同,他直到现在也不敢说自己的相对音感能够达到专业音乐学院学生的水平。
至于黄老师的音感究竟如何,洛杨和姜峰都没有细细研究过,只是小时候觉得他过于严厉,有时候周六上午因为要上他的课,周五晚上根本睡不着觉,会半夜想要起来练一会琴。
不仅洛杨有过这样的紧张,姜峰也不例外,两人都对黄杰既敬重又害怕。
黄杰四岁开始学习小提琴,十岁通过演奏十二级,十一岁开始学习中提琴,师从国内最著名的中提琴演奏家,学了八年中提琴后,去捷克攻读小提琴制作专业,回国后也就是洛杨现在的年纪。
受恩师邀请到青少年中心教授小提琴,洛杨还记得课前和课后都是黄杰老师辛勤练琴的身影,和青少年中心的其他老师不一样,其他老师喜欢坐在休息室刷手机,而黄杰喜欢练琴,他总是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练琴上。
再见面时应该能认得出来吧,毕竟只有几年不见。
“闪闪来了啊。”刚打开门,tina便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伸手摸了摸闪闪的头。
闪闪有些不乐意,他不喜欢陌生人的碰触,哪怕是见过的人,他也不喜欢。
事实上,就连姜峰的碰触,闪闪都只是忍受着,如果可能的话,他不喜欢洛杨之外的任何人接触他的身体。
“是来上课的吗?”
tina明知故问,洛杨回答,“不是,今天是来看看小提琴老师。”
“黄杰老师吗?他刚从好声音节目组回来,都一个月没来这里上课了?”
“好声音节目组?就是那个红遍大江南北的好声音吗?”
“对啊,就是那个节目。”
“老师去参加唱歌比赛?”洛杨不可思议地问。
“当然不是,黄老师是小提琴老师啊,好像是帮他的学生去做乐团指导吧。”
是吗?洛杨搜肠刮肚,他想不起来当时一起学琴的学生里有谁去了流行音乐圈,也想不明白黄老师怎么会去好声音,也许为了赚钱?
他的女儿应该已经读中学了吧,正是用钱的时候。
不用tina告诉他黄老师在哪间教师,洛杨已经听到了琴声。
是帕格尼尼的幻想曲。
洛杨拉着闪闪往走廊尽头的教室走去,走廊两排是古筝,钢琴和架子鼓教室,当然最多的还是钢琴,一台台比人还高的钢琴旁作者稚嫩的孩童的背影。
学琴的孩子都没有童年,这是一句大实话。别人家的孩子在玩游戏,练琴的孩子在弹哈农;同学出门旅行,练琴的孩子在家准备考级;其他孩子写完作业可以玩玩具,练琴的孩子写完作业继续练琴。
不说那些从小就准备考魔都音乐小学的孩子了,就算是只为了考级顺利通过,每天几个小时的练习也是必不可少的。
少了,就不要学了,每天比别人少练10分钟,一个月就是300分钟,一年就是3650分钟。
这样一年之后,你就再也追不上比你多练10分钟的孩子,所以每个学琴的孩子都没有童年,这句话并不残忍,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
洛杨不希望闪闪那么辛苦,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闪闪不是他的孩子,闪闪只是一个客人,一个来地球玩耍的客人,仅此而已。
生活的确亲如一家,终究只是客人,这样的感觉让洛杨不太舒服,下意识感到无力,闪闪似乎感觉到了异样,捏了一下洛杨的手。
教室门外,洛杨没有敲门,tina踩着平底鞋,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色裙装,长发飘逸,翩然来到教室门前。
“没关系的,可以敲门进去,黄老师知道今天会有学生上试听课。”
“我们没有预约试听课。”
对tina这种模凌两可的说辞洛杨心里非常了解,培训机构常用的把戏,明明只是了解一下课程,销售会立刻安排免费试听,大部分真的想学课程的家长都会在试听课后付钱,因为他们本身对课程是有需求的,犹豫和挑选的只是地理位置和课程价格。
有了试听课,家长很容易定下课程,这种招数屡试不爽。
“好,如果黄老师已经知道有试听课,那我们就上一节课好了,反正试听课不用钱的对吧。”
男人开口提钱的事总是怪怪的,洛杨爸爸常说男人怎么能总想着钱的事,这样影响生活,更影响创造力。
可是现在时代不同,男人和女人一样,谁和谁都一样,都要时时刻刻考虑钱的问题,没钱是寸步难行的。
tina笑着说,“当然,试听课是免费的,费用我们琴行会给老师的,不过试听课的时间不是一整节课的时间哦,只有三十五分钟,所以,小朋友要认真上课,重点衡量一下老师在教学上,专业上家长是不是认可,要是闪闪很吵闹的话,爸爸就没有办法判断这些了,知道了吗?”
闪闪点点头,隔着门上的玻璃偷偷朝教室望去,看得入迷,完全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