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这个人可不简单,他表面上温文尔雅,谦逊有礼,内里却是满肚子的墨水。
这满肚子的不好听一点那就是腹黑!
徐阶这个人,野心大的很,为了往上爬,他可什么都干的出来。
历史上,他就曾经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严嵩的孙子做小妾,以此来麻痹严嵩父子,足见其权欲之强烈,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那么,他为什么要帮杨聪争取这段姻缘呢?
很简单,因为他不希望东岭张家和福州陈家联姻。
张岳,同样是他看重的一个人物,如果不出意外,张岳很有可能执掌都察院。
这都察院可不得了,因其担负着监察百官的权力,向来是朝中权贵争夺的焦点。
说白了,这都察院其实就是个排除异己的工具,你如果看谁不顺眼,就能发动都察院御史使劲弹劾,甚至都不需要证据,捕风捉影都行,因为言官风闻言事无罪,这是洪武帝定下的规矩。
一个官员,被弹劾个一两次可能还无伤大雅,但是,如果天天被人弹劾,有事没事就被人弹劾,皇上不怀疑才怪!
所以,都察院这个衙门至关重要,徐阶很想这都察院变成自己手里的枪。
而要让都察院变成自己手里的枪,张岳这个人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如果张家和福州陈家联姻,那么,张岳肯定会站在陈达那一边,这都察院基本上就跟他没多大关系了。
所以,他要破坏张家和陈家的联姻,而他自己的儿子还未长大,根本就赶不上趟,所以,他只能把杨聪推出来跟张家联姻了。
杨聪这个人,当初他只是想利用其地头蛇的优势和龙溪陈氏斗一斗,现在,他有发现了杨聪还有更大的作用,那就是跟东岭张家联姻,变成他和张岳之间联系的纽带。
至于怎么拉拢杨聪,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寿宴过后,他竟然婉拒了张慎的邀请,硬跟着杨聪去杨家别院聊聊!
这下可把杨荣给激动坏了,他真没想到自己的孙子跟府衙通判的关系这么好,真的好到跟兄弟一样!
这关系自然要把握住,所以,他干脆把杨家别院的主宅让给了杨聪,让他用来接待徐阶。
杨家别院主宅大堂,杨聪满心复杂的把徐阶拉到主坐左首坐下来,又命人上了茶,随即便忍不住好奇道:“子升兄,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小弟交待吗?”
徐阶满脸神秘的看着他,微笑道:“清风贤弟,这交待可不敢说,为兄是真心想要帮你个忙。”
帮忙?
帮什么忙?
龙溪陈氏貌似不是他帮忙就能干翻的,至少现在不行,那还有什么好帮忙的呢?
难道是......
想到这里,杨聪瞠目结舌道:“子升兄,你不会真想促成小弟和那张家大小姐的婚事吧,这个,不是小弟自渐形秽,实在是我们杨家和张家地位相差太玄虚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是不可能同意的。”
徐阶微笑着摇头道:“什么门当户对,你以为他张家天生就是官宦世家吗?百年前他们还不是只字不识的农户,包括我们徐家也是,谁家天生就是官宦世家啊?”
这话貌似有道理啊。
杨聪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解的道:“问题现在张家已经是官宦世家了啊,而且还是泉州最有名的官宦世家,我们杨家说白了就是地位低下的商户,怎么高攀的起啊。”
徐阶闻言,不由摇头苦笑道:“清风贤弟,你这是钻进牛角尖里了,他张家是官宦世家没错,你杨家就不能成为官宦世家吗?”
杨家也能成为官宦世家?
杨聪愣了一下,这才难以置信道:“子升兄,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考科举?!”
徐阶欣慰的点头道:“对,贤弟如此聪慧过人,只要肯用功,考个举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甚至金榜提名都有可能,到时候为兄再帮你谋个好差事,这样一来,你们杨家不也变成官宦世家了吗?”
“这个......。”,杨聪闻言,不由目瞪口呆。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自己家里都有用不完的钱了,还去考科举干嘛,科举可不是那么好考的,那过程简直要人命,自己何必去找罪受呢?
这可能也是历朝历代没有几个商户子弟能金榜题名的原因,因为他们本就衣食无忧,何必拼命去挤那科举的独木桥呢?
徐阶见杨聪这副模样,不由语重心长的道:“清风贤弟,这世上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无论是谁,都要努力,都要发愤图强,不然就会慢慢被这世道给吞噬。”
杨聪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真没想过科举的问题啊,这科举岂是那么好考的。
他依旧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子升兄,小弟真能行吗?”
徐阶毫不犹豫的点头道:“相信自己,你就能行,你也不是没有基础是吧,你都读了十多年的圣贤书了,考个秀才举人什么的,又有很难?”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考个秀才举人对你来说当然是易如反掌,你可是探花郎,问题我连童生都不是啊,我那个例生是花钱买来的好不好。
杨聪忍不住问道:“子升兄,考科举真这么简单吗?”
徐阶鼓励道:“天上掉馅饼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肯努力,肯定没问题的。”
努力?
那得多努力啊,要努力就能考上,又有几个考不上的,也没见秀才举人满地跑啊,传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