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经入春了,此时的钟离帝都亦是寒冷不已,春寒料峭。
冰凉凉的大风贯穿整条空荡荡的不夜街。
不夜街,不夜街,不过是彻夜灯火通明罢了,这个时候早已人去街空,冷清无比。
只有一个背影,渐渐远去。
孤单而落寞。
十多年来,都是如此。
只是,如今,多了一丝牵挂,少了一份洒脱。
几日的奔波,处理了好些事情,终于到了钟离,直奔陆家而来。
一路到了门口,身影一闪,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
此时的陆家,一切入故,生意依旧红火,只是,内部的分歧却越来越大。
钟离皇室似乎很看中陆子航,一直要求陆家寻出了陆子航来。
而端木王府至今也没有什么行动。
黑影缓缓在正大殿屋顶上落了下,蹲了下来,银白长剑在皓月之下,熠熠生辉。
他依旧一身利索而神秘的夜行衣,深邃的黑眸沉敛着,仿佛夜里最尊贵的猎人一样,不动声色地静静等待着。
好一会儿,他才开始四处打量,视线最后落在陆家的正大门上。
这时候,在站了起来,把出银白长剑,直指正大门,动作连贯流畅而优雅。
双眸微眯,沿着剑身看去,似乎在比量什么,最后索性闭上一眼,十分专注。
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个黑影急急落下,齐齐单膝跪地,恭敬道:“寒王爷,一切皆已部署好,就等待瓮中捉鳖了!”
“正大门,添十个弓箭手,事情要办的干脆点,这里,毕竟是钟离。”穆子寒这才开了口,冷冷说道,视线仍旧专注在陆家大门上。
“是!”侍卫齐声隐去。
这些人本是指派给寒王府的人,穆子寒一直都没有用,没想到一用竟用到了钟离来。
穆子寒缓缓收起了长剑,飞身而起,朝陆家大门上去,正要跃下,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方而来。
不是别人,正是凤歌!
穆子寒仍旧一跃而下,长剑负于身后,径自往前走,任由大风吹扬起衣袍。
凤歌迎面而来,就在同他错身而过的时候,终于淡淡开了口,道:“天冷了,怎么不多穿件衣裳,端木瑶瑶不会伺候你吗?”
穆子寒没说话,仍旧继续往前走。
或许,瑶瑶根本不用报仇,穆子寒无时无刻不再替她报仇着。
一直不理睬同你纠缠不清的人,便是对她最大的打击了。
凤歌转身,大声说道:“我娘找你有要事商量。”
穆子寒还是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风撩墨发,翻扬地凌乱。
“她在皇城的月斋!”凤歌大声说道。
穆子寒还是没说话,很快背影便消失在黑暗里了……
钟离皇城的月斋就在不夜街上,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此时,凤老太太在一号雅座上静静地等着,她笃定,穆子寒一定会来。
这么多年的相处,对这孩子还是了解的。
一码事归一码事,他分得清楚的。
只是,她似乎太过于高估自己多穆子寒的了解了。
穆子寒是来了,就站在门口,没了平日里灿烂的笑,只是淡淡道:“有事吗?”
凤老太太心下一颤,一股失落感。
“很久没有同你喝喝茶,聊聊天了,找你找了很久,若不是在这里守着,还真遇不上。”凤老太太笑着说道,替穆子寒倒了茶。
穆子寒这才入门,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礼貌性饮了热茶。
“这冷的天,也不知道要多穿件衣裳,瑶瑶怎么没跟着?”凤老太太说着,起身去过一旁一件裘袍来,笑着替穆子寒披上了。
“她身子不舒服,在家里。”穆子寒淡淡说道,语气明显缓了不少。
“还为凤歌的事情,跟干娘闹脾气呀?”凤老太太就挨着他坐了下来。
穆子寒没说话,凤老太太却道:“你就是这脾气,喜欢的,可以喜欢她全部,包容一切的缺点,不喜欢的,就不喜欢她全部,包括一切优点。”
“干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穆子寒这才淡淡开了口。
“就是想问……瑶瑶的伤,我可以帮得上忙吗?”凤老太太认真问道。
“不用了,已经差人去寻药了。”穆子寒答道。
凤老太太正要开口,穆子寒却站了起来,道:“干娘,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就没办仿穑磕悄阋部丛诟赡锩嫔希我想见见瑶瑶。”凤老太太说道。
“改日吧。”穆子寒淡淡说罢,转身就要走。
“子寒,月斋有你一半的资产,你都不要了吗?干娘可以全都给你!”凤老太太追了出去。
只是,穆子寒早已消失不见。
一直隐在一旁的凤歌这时候才走了出来,狠狠地跺脚,道:“他到底要怎么样,这么落魄,一无所有,他倒是很乐意!”
“够了!”凤老太太骤然厉声,完全不似之前那柳目慈眉,“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你爱得还不可悲吗?”
“我就不该去招惹端木瑶瑶!”凤歌厉声。
“不招惹端木瑶瑶,也是一样的!”凤老太太怒声,转身就离去。
只是,穆子寒其实并没有走,就静静坐在屋顶上,罩上了那裘袍的兜帽。
他还不能走,隐离没来之前,他还不能走。
已经半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那女人现在怎样了。
他这一次,放手得太过彻底了。
也不知道是对她的相信,还是对缘分的考验……
而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