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那你得把我送到门口。”蝶儿认真说道。
“那是自然,上来!上来!”的哥还有些不耐烦。
蝶儿这才上了车,就坐在副驾上,静静地看着前方的路,一句话都不说了。
“小妹你没回去过年呀?”的哥开了话题。
“嗯。”蝶儿淡淡说道,瞥了一眼窗外的路标,确实是往市区的路。
“去花巷找拜访朋友吧?”的哥又问道,说着点了一根烟。
蝶儿蹙眉,这才正眼看向他,淡淡道:“把烟熄了吧,我不喜欢这味道很久了。”
的哥有些愣,不太明白蝶儿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笑了笑,道:“好嘞。”
还真就灭了烟,正要右拐,蝶儿却又开了口,还是那淡漠的语气,道:“不用右拐了,直走。”
“前面堵车,右拐其实还能快些,你又不打表,没差的。”的哥说到,心下暗暗一惊,这丫头居然认得路!
“前面是往郊区的路,难道你还想绕城外围一圈吗?时速要多少才能比直走快呢?120?200?”蝶儿淡淡问道,依旧喜怒不形于色。
的哥没说话了,终于是阴沉了脸,打了方向盘,往右拐。
只是,没一会儿就停了,一脸的惊恐,手都有些颤,乖乖地又拐了回来,直走。
“十年前花巷里是不是有一户姓陆的人家?”蝶儿淡淡问道。
“这个我怎么知道呢?我不住那里呀!”的哥连忙回答道。
“那你住哪里?”蝶儿问道。
“我住……住隔壁巷子。”的哥还真不敢说谎,枪口就抵着他的腹部。
“隔壁巷子?能打听得到吧?”蝶儿淡淡问道,这里邻里之间相处的十分融洽,之前差人来打听,大伙见是陌生人,都不怎么愿意说,她正愁着如何打入那个圈子里去呢!
“大姐,你是要找人吧?”的哥怯怯问道,不敢再叫小妹了,这丫头一点儿都不小。
“我很老吗?”蝶儿突然笑了。
“不不不……你……”的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是好。
“带我到你家去吧,先。”蝶儿说道。
“小姐,我把你送到花巷,我再倒贴你车钱,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吧!”的哥哀求地说道。
蝶儿没有多少反映,还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前面。
已经到市中心了,热闹多了。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商店餐馆里客来客往,生活的气息很浓很浓。
“小姐,真的……”的哥正又要开口,蝶儿手中的枪却抵得更深了。
明显的威胁,黑吃黑,从来不用害怕对方报警。
司机无奈,只得照做。
“你们那一片姓陆的多吗?”蝶儿又开了口。
“不多,小姐,小的也姓陆,不过不住花巷,那巷子都是有钱人的地,我家那就一贫民窟,您还是别道,见蝶儿还算是平静,胆子这才大了点。
“有个叫做陆子航的,人不错,今年估计也要四十了吧,听说过吗?以前住在花巷0777号的,现在不住那里了。”
“陆子航?”男子心下一惊,瞪大眼睛看向了蝶儿。
见他这神情,蝶儿亦是惊了,蹙眉,道:“别告诉我,是你!”
“不是不是,小姐你找他有什么事吗?”男子连忙问道。
“认识?他现在在哪里?”蝶儿急急问道。
“早走了,跟我是同学,以前可出名了,我们这片区第一个上名牌大学的牛人!”的哥突然兴奋了起来,没了紧张。
“走了?”蝶儿不解。
“十年前就走了,就为了一个女人,不吃不喝好几天,睡着睡着,就走了。”的哥说得似乎有些不屑。
蝶儿没说话,比方才还要沉默,还要安静。
走了。
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的哥见蝶儿那副模样,也不敢再多开口,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车开到了家门口。
隐于闹市中的老巷子,历史久远的瓦片屋,玻璃窗里透出了昏黄而温馨的灯火来。
车子一停,的哥还没开口呢,那小木门便开了,只见一个怀着孩子的妇女走了出来,同这的哥年纪相差颇大。
“你怎么这么晚,今天的生意不错吗?饭菜都凉了,热了好几回了!”妇女笑着说道,还没注意到车内有人。
“小姐,我求……”的哥正要开口,蝶儿却是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下车了,看了那衣着质朴的妇人一眼,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转身就走。
她一直相信每一个做坏事的人都有苦衷有原因的。
却从来没有反问过自己。
这十年来,要多少人的性命,砸了多少人的饭碗,而这背后,有多少个家庭?
爹爹说过的很多话,她都记在心上,却忘记了那一句。
“你可以毁了你对手的生意,但是不能毁了他的家庭。”
蝶儿深吸了一口气,独自一人往巷子深处走了去,任由冰凉刺骨的风呼呼地吹着,脑海里不断地重复浮现这十年来每一常枪林弹雨。
就这么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走着。
陆子航都走了,她还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的呢?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漆黑而交错地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走着走着,遇到拐角处就拐弯,一直拐弯来拐去,自己都迷失了方向。
夜已经深了,气温骤降,冷得蝶儿终于是戴起了兜帽,双臂紧紧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