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闻言,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向着正殿走去。
到了正殿门口,那面目如玉的年轻男子抬起头来,盯住了他:“你是何人?”
满殿的菩萨佛陀闻听此言,顿时都朝着门口看来,面有惊异之色。
只见一个头发不长不短,身穿白袍对襟衣服的年轻人正立在门口,嘴角带着微笑,左手轻抚腰间刀柄。
那刀也是白色,但又不如衣服那样白的纯粹,带了一点月色的昏黄。
只见那人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从容地将目光从众位菩萨佛陀身上一一扫过,众人便都颇为惊讶:此人器宇不凡、却是有颗难得的平常之心。
“我是何人?”许乐微微而笑,“你又是何人?诸位又是何人?人可是人?你可是人?”
众佛陀菩萨闻言,更是讶异:这人倒是到了我等面前来打机锋来了!
佛教众人最爱辩论,一言一语中往往有莫大禅机,用现代的话说就是,话里面哲学味道非常浓重。
许乐刚才话中之意,除了最浅显的那层意思,显然还有佛家“躯壳非我相,肉身亦非本相”的味道。表面上说的是那年轻人说错了,今日龙华会上全是神仙佛陀菩萨,没有任何凡人。要往深处去想,却又有“本我非我”这等最根源的哲学问题。
那年轻人冷哼一声:“少说这等无用之话,要坐下就自己找座位,坐不下,便滚回去!”
“呃——”
满殿的菩萨佛陀闻听此言,顿时都被憋了一口气。他们听了许乐的话,正在思考许乐话中之意,更有人进一步思考该如何应答,全然没有想到坐在佛祖身侧的这一位居然全然不管什么机锋论禅,硬生生的把这件事情变的如此直截了当,禅机全无。
不过,他们看了一眼那嚣张无比,大模大样的年轻男子,也只得忍住自己这点非议:这位爷就这脾气,本事大脾气也不小,哪怕灵山之上也断然不肯乖乖听从别人安排,他决定了,又能如何?
就在众位佛陀、菩萨都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面容古朴的老僧轻轻地宣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那年轻男子冷笑一声,侧头看向了那老僧:“燃灯,怎么?你又有何意?”
那老僧原来却是燃灯上古佛,也是当初封神之战时候的阐教中人,燃灯道人。
只听那燃灯上古佛不紧不慢,缓缓说道:“大明王菩萨多虑了,我又有何意?不过是看这门口异人颇有禅心,与我有缘,想要请他过来叙话而已。”
那年轻男子闻言,不由地嘿然冷笑:“好好好,好得很,是个八百年,这天地间的事情还是与你有缘,甚是难得,哈哈哈哈!”
那燃灯上古佛双手合十,面上半点怒气也无,似乎听不懂这大明王菩萨的讥嘲一般:“阿弥陀佛,缘法使然,不敢不得,此乃天数也。”
许乐心内也在暗暗猜测那年轻男子的身份:大明王菩萨?佛经倒是有传说,如来忿怒所化金身乃是不动明王,唤作不动尊菩萨,莫非就是这年轻男子?
不过左看右看,许乐总感觉有些不可能:如来好歹是天地间有数的几个大能之一,比较身份,也只比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这样的圣人差一级,怎么可能分出来这样无法无天、连佛法都颇为不屑的分身?
若不是如来分身,莫非竟是……
许乐正思索间,那燃灯上古佛却又发话了:“那孽障!如今我已经发下法旨,还不快速速皈依我门下?”
许乐眉头微微一挑:“你说的我?”
“如何不是你?三千烦恼丝、非道非僧非俗吏,一身白衫衣,十分奇异,此等奇形怪状,已然离邪道不远,今日你我有缘,当好好管教之。”燃灯上古佛面容古朴,肃然对许乐喝道。
许乐颇为无语,迈步从容上前,越过众多菩萨与佛陀,到了这自我感觉良好的燃灯上古佛面前,看了看那大明王菩萨:“这里你做得了主吗?”
那大明王菩萨似乎猜到了他要做声,深深的看了一眼,嘴角在脸上勾起了一个极为俊逸的弧度:“我做得了主。”
许乐微微而笑,右手轻轻一动,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那就好极了,这个座位,我要了。”
燃灯上古佛看也不看许乐,低眉垂目,低声喟叹:“果然是个孽障,今日你我有缘,亦是天数使然,你又何须这般徒劳?”
许乐面带笑容,刀光霍然一闪,电石火花一般朝着他斩了过去!
满殿的佛陀菩萨都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年轻男子。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龙华会上,众佛环绕之下,这人竟如此勇悍,居然真的朝着燃灯上古佛出手!
不过,随即众人都有些悲叹那年轻男子的命运:这整个大殿之中,除了那最上首的大明王菩萨就是这燃灯上古佛实力最强,向他出手,你岂能得了善果?
之前或许还能够婉言推辞这燃灯上古佛的“有缘”之话,现在被他捉去,可就是万般不由自己,任他奴役驱使了。
那大明王菩萨颇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诸佛之中,斗战胜佛孙悟空也看着这一幕,总感觉这敢于对燃灯上古佛出手的年轻人有些熟悉。
莫不是我在五行山下那些年,将他忘了?
“咔嚓!”一声轻响,众人皆是吃了一惊。
只见许乐手中的月白色长刀忽然一闪,砍在了燃灯面前的空气上,势如破竹地砍破了一层淡淡的光膜,落在了燃灯的身上。
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