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言文这样问,刘老大有些为难,不过这为难也只是一瞬间。过了片刻他便抬起头,故作惊讶地问道:“林兄没有看清吗?”
见林言文与林欣洁都统一地摇头,刘老大这才吃惊地说出答案道:“那就是林老夫人啊!说真的,自从林兄三弟被判决流刑,林老太爷又仙去了,林老夫人就变得有些奇怪了。每日都要这样跑到村口找上一圈,想来应该是思儿心切吧!”
刘老大的话刚刚说完,就看到林欣洁锐利的目光。一回想之前林言喜的所为,刘老大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内容似乎触到了林举人家小姐的霉头,马上就立刻接着说道:“不过林言喜做的也太过分了!村里人都说林老夫人有些太溺爱幼子了,才会受这样的子孙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林言成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刘老大,这是我家的家事,似乎还轮不到你在这儿嚼舌根吧!”
刘老大一回头看到说话的人是谁,知道林言成不仅是农事好手,更是有一膀子力气,便不敢多言语一句,只是打着哈哈干笑着,退回到自己的杂货铺里。
林言成白了一眼刘老大,转头对弟弟厉声道:“你同这种人说什么话!只知道背后说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共同经历过林家最艰难的日子,兄弟之间的感情并非林家其他人可比的。之前自己因为准备科举,很少回家,连带着兄弟俩儿也很少见面。这会儿自己总算是扬眉吐气,光宗耀祖地回来了,见到的第一个亲人就是自己最为亲近的大哥,林言文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说什么,直接上前,紧紧地拥住了大哥。
“大哥!弟弟终于考上举人了!咱们家日后有好日子过了!”
林言成还在数落着刘老大对自己家的落井下石,猛然间就被弟弟拥入怀中,这个举动让比较内敛的林言成一时间忘记了说什么。
过了一会林言文放开林家老大,笑着又说了一遍自己考中举人的事情。林言成这才反应过来,连连拍着弟弟地肩膀。满意地说:
“好小子!我就说吧!那时你继续读下去是对的!咱们兄弟终于拼出一个功名了!可惜、可惜……爹他老人家看不到了……”
说到这儿,林言成的声音有些哽咽,,一旁听着大哥讲话的林言文眼中也有泪珠不停地闪动。
林言文动容道:“大哥,当年若不是你将机会让给我,若不是你为弟弟据理力争,若不是你……劝动娘,今天就没有弟弟这个举人。大哥……”
说着林言文松开了大哥的手,屈膝就要跪下,却被林言成一把拉住了。
林言成紧张地说道:“文弟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举人,是老爷,我是一个泥腿子。跪不得跪不得!”
“不!跪得!”林言文难得态度坚决的否定了大哥的话,“若没有大哥,只怕我连继续读书,下场考试的机会都没有!大哥,弟弟这么多年一直坚持考试,就是想向所有人证明,你没看错人!”
说完林言文就要跪下,可是林言成还是快手地拦下了他,依然用着与从前一样的理由回绝了林言文。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旁观的路莲娘快步走到了林言成兄弟中间,直挺挺地就跪倒在林言成面前,开口道:“伯老爷,奴婢知道你是万不肯接受我家老爷的一跪的,可是伯老爷大恩大德,不是一跪就可以感谢得了的。奴婢斗胆,老爷恩准奴婢代替老爷感谢伯老爷的恩德。”
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路莲娘就直接对着月牙村的沙土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才肯抬头,继续说话:“奴婢自知自己身份卑微,不过还请伯老爷看在我家老爷一片诚心的份上,接受奴婢的代替吧!”
见路莲娘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林言成自然也不能在说什么,只好接受了她的磕头,然后叫她起来。
不过林言成看到路莲娘一身衣着与林欣洁的材质类似,款式类似,又听她自称奴婢,听他称呼林言文老爷,心里不由地有些犯嘀咕。只是林言成刚想问话,就被林言文的提问打断了。
林言文看着低头的大哥,问道:“哥,刚刚我听刘兄讲,娘亲撞到了我的驴车,他还说自三弟被带走以后,娘亲每日都会来村口找人?可是真的吗?娘……她没事吧?”
虽然与林欣洁说好了尽量远离林老太太,虽然林言文也被林老太太的偏心霸道伤透了心,但是林老太太到底还是林言文的母亲,这刚一听到她有些不对,林言文就急忙追着大哥问起她的状况。
林言成听到弟弟这样问,脸上露出笑容道:“文弟啊,娘这一辈子也是挺苦的。”
听到这个开口,刚刚被路莲娘吸引了注意的林欣洁也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心道:林老太太这一辈子苦?!开什么玩笑,她这一辈子若是苦的,那就没几个人的日子是不甜的了。在家有爹娘宠着;在夫家,有夫君宠着;年轻时,有兄长惯着;老了,又有儿子惯着。苦从何来呀!
林言成倒是不知道侄女的吐槽,继续道:“年轻与爹爹相爱,可惜却又遇上战乱征兵,好容易爹爹回来了,她最喜欢的三弟又不省心!你知道娘她性子急啊,一时间想不开,难免会有些不对劲儿,不过你大嫂找了神医,相信服用一疗程的食疗方子就会没事了!”
林欣洁听完又忍不住心里吐槽:年轻时候战乱征兵?哼!儿子可是有两个的!老了小儿子不省心?那不是自己作的吗?你不好好教儿子,他不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