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叹气道:“我原本打算是一辈子都不让你看到这盒子里的东西的。可是自从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回家了又听说还有人在咱家铺子前鬼鬼祟祟的,这才下定了决心。”
“娘亲……”
“娘是个没用的人,帮不了我的洁儿遮风挡雨,也帮不了洁儿出谋划策。”吴氏摸着女儿的侧脸,眼中含着泪水说道:“可是娘还是希望可以帮帮洁儿。娘常常听你爹爹讲那古时的人儿,因为互不信任而导致悲惨的命运。娘没用,护不得你,还起过怀疑你的心思。”
“哈……”
林欣洁倒抽了一口冷气,心就像打鼓一样,砰砰乱跳个不停。
吴氏也看到女儿的紧张,说的话不由地地停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洁儿,娘想说的不是这个!娘只是想告诉你,娘信任你,不想也不愿再瞒你,之所以将一切全部说出,是因为娘认识道自己有两个女……”
“娘!”
林欣洁叫停了吴氏的话,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她已经明白了吴氏的意思,就没有再让吴氏说那些自己会难受的理由:“娘,我懂了。还请娘相信我,你们并非是失去一个女儿,而是多了一个女儿。”
一句话说得吴氏眼中水光涟涟,只是微动了眼皮就有大滴大滴的泪珠坠落了下来。她一把揽过捧着宝贝盒子的林欣洁,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林欣洁也乖乖地任由吴氏搂住自己,用手帮她平抚这呼吸,默默无语。
过了半个时辰,母女两个才稍稍恢复了正常。吴氏自林欣洁手中接过盒子,将它放置在神台上林老头的牌位旁。林欣洁捻起一只香,点燃后吹熄,在依着规矩插入香插内,开口道:
“说来也巧,你我竟然同名同姓。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定数,我……我会好好照顾爹爹和娘亲的。放心吧,姐姐……”
林欣洁想了半天,也只是干巴巴的说了两三句,她想要继续在说些什么,可是怎么也想不到合适的话语。倒是一旁的吴氏一听到林欣洁这样说,就忍不住别过脸去,不想让林欣洁看到自己已经通红的眼眶。
两人看着香线直直地升起,不由地同时叹了一声。这时候那香线却突然间不再是直线,而是扭了一个弯,可是这小屋内明明没有风。
“……”
“……”
林欣洁与吴氏互相对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吴氏带着质疑地开口道:“洁儿,你在?你答应你妹妹的话了?”
那香线微微摇晃,直到吴氏说出第二个问句之后,香线又一次慢慢地变得笔直,才也没有扭曲。
一旁的林欣洁却看得有些心惊胆战,不禁怀疑这屋子真的有原主的鬼魂,不免在心中默语道:我知道你也恨,不过你可要恨对人,我也是个意外搅局的倒霉蛋,你还是行行好放过我吧。我说会照顾你爹娘的话可都是发自肺腑的啊。
这时小屋的门被人推开,母女两个停下各自的心事,扭头看向门口,就看到眼眶红红的林言文走了进来。
“……爹爹”
林欣洁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依着原来的称呼叫人,可是林言文却摆了摆手,示意林欣洁先别出声,自己走到神台前,拈香敬给了林老头和放着林欣洁小时候玩具的木头盒子。
这一切做完后,林言文才扭头看向妻女,开口对林欣洁道:“洁儿,爹爹也相信你。你……你为了咱家孤军奋战这么久,是时候依靠一下爹爹与娘亲了。”
因为原主与林言文一直保持着一年见面不到三个月的几率,故而林欣洁真是半点也没想到林言文竟然能说出这样贴心的话。她愣在当场,看着林言文好久才开口道,轻声也十分不自信地开口叫了一句“爹爹”。
林言文忍着泪水应了一声,然后开口道:“洁儿,一直以来都是爹爹不好。那天听到肖大人与韩山长说的话,爹爹这才知道你多委屈。可是洁儿,你知不知道,那肖大人是什么人?你卷入了多大的是非当中啊!”
林欣洁苦笑一下,心道: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只是世事不由人,自己也是被推到了明面上,做了肖大人的明棋。不过抱怨归抱怨,林欣洁也知道话不能这样说。
她叹了一声,然后避重就轻地开口道:“没事的,爹爹。再怎么说我背后的人也是县长和山长。天塌下来,有高个儿地顶着,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谁会在意啊!”
林言文重重地叹了一声,心道这个丫头平常还算精明,怎么这会儿这么愚钝。因为心中有不满,所以林言文的声音里也带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抱怨。
他重重地甩了一下手臂,开口道:“若那肖大人真的只是个七品的县令芝麻官也就罢了!”
“爹爹,他怎么就不是。只要一日没有回京叙职,他肖景辉就是一日的七品县令。”
林欣洁可是十分笃定肖景辉定然会将自己的真正身份隐藏好,半点也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的。不然自己这颗明旗暴漏也就算了,他的野心也会一并被人发觉。
林言文摇头道:“哎!爹爹担心的从来不是肖大人的官职。他是七品县令也好,一品大员也好,哪怕他是阁老也可以,爹爹都不会这样担心。爹爹更加害怕的是他的真实身份。那可是贵胄血脉,咱们若是卷进去了,一个不小心,不仅是自己不能善了,只怕后世子孙也难免与难啊!”
听到这儿,林欣洁不由地瞪大了双眼,大声道:“爹爹你竟然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肖大人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