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仲突然停下脚步,连带着围在身边的尉卒也停了下来,杨临风刚要发脾气,就听见苏子仲手指放风筝的侍婢对着尉卒说,“几位差爷,我家人在那边玩耍,能否容我跟家人说一声,免得他们心急。”
杨临风顺着苏子仲手指的方向一看,瞬时惊艳得呆住了,只见四个女子身穿游玩的紧裙,红绿蓝紫似此时咤紫嫣红的花儿,或清秀或妍丽或冷艳或活泼,在阳光下奔跑,莹莹汗珠挂在白净面庞,别有一番韵味。
杨临风心痒难耐,恨不得立时就去找几女说话逗乐,当下努力保持着翩翩公子的形象,带着尉差和苏子仲朝她们行去。
“咦,公子你不是晒书去了么?”绿柳许是跑累了,叉着腰在那喘气,看自家公子跟几个不认识的人一起,其中还有个长得特别丑如怪物一般的人,一时有些奇怪。
“别说了,公子我现在可是奸细,能把洛陵尉大牢坐穿就算捡条命了。”苏子仲对绿柳使了个眼色,又朝杨临风努努嘴,绿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长期相处的默契让她明白公子肯定又要使坏了。
“这位姑娘,可否......”杨临风见绿柳不搭理他,主动说话,结果绿柳看都没都看他,自顾自去喊其他几女,围在一起交头接耳。
“公子,你被奸人所害,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们姐妹几个怎么活啊。”紫萝飞奔过来,一把抱住苏子仲的大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泪不要钱一般往下滚落,小手一擦,甩杨临风一脸。
其他三女忙不迭的跑过来,围住杨临风,七嘴八舌的责问自家公子犯了什么事,还要到洛陵尉坐牢。
杨临风正拭着脸,刚要开口分辩,蓝鸢一把将杨临风的手抓住,又撕开自己裙子,大喊“快来人呐,洛陵尉非礼良家女子。”
清风渡这里人本来就多,看热闹谁也不嫌事大。附近的人越围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的,义愤填膺地纷纷指责起杨临风。那些公子小姐们自持身份,就算看热闹也并不如普通百姓一样人挤人地围上来,仅是遥遥望着此处。
“这丑八怪多久没见过女人,居然公然非礼小姑娘......”
“看这长相就不是好人,光天化日之下行此等恶事......”
“也不照照镜子,长成这样还敢放出来吓人,家里人也不管管......”
“还能指望这样的洛陵尉保护我们吗?大家把这丑人扭起来,告到宰辅大人那儿去.....”
杨临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只听众人说自己丑,气的火冒三丈,正要让随行的尉卒驱散众人,却见四名尉卒早躲得远远的了。
人群里一个女子声音喊道,“人丑多作怪,谁敢保证他这样的人不欺负咱们家的姐姐妹妹,打他!”
苏子仲听得真切,这是红棉的声音,定睛一看,红棉钻进人群,矮着身子喊话。不仅喊,还暗运真气把手里拿着的线团丢到杨临风的塌鼻上,杨临风鼻子一阵发酸,连忙捂住,这下更说不出话了。
见有人带头,众人更起劲了,郊游带的熟食、酒壶、手边的小物件纷纷丢像杨临风。法不责众,杨临风挨了也是白挨,尉卒们也不能真见着杨临风出事,上前拥着他抱头后退。
杨临风经过苏子仲身边,苏子仲伸脚一勾,杨临风没站稳,扑倒在地,绿柳瞄着杨临风倒下的位置,将脚边的石子替到杨临风的下颚,只听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原本杨临风是“地包天”,哦嚯,这一下磕实了,只看见地,看不见天了。
杨临风疼得发出杀猪般的叫唤,绿柳掐了苏子仲腰眼一把,苏子仲也大声叫疼滚在杨临风身边。绿柳对着远远望着此处的千金大小姐们大喊,“洛陵尉将我家苏子仲苏公子打伤啦。”
苏子仲的名字在贵女圈那是金字招牌,哪家的大小姐要是能跟苏公子说上几句话,回去能抱着秀枕发花痴一整晚。一听说苏子仲被打,也顾不得有失体统,纷纷牵起裙摆小跑过来,还生怕别人比自己跑得快,抢了自己在苏公子面前的风头,奔跑之间连推带搡,小动作就没停过。
苏子仲最怕这个局面,索性脑袋一歪,装晕过去。结果脸对着杨临风血糊糊的下巴,看着闹心不已,又缓缓扭头,把脸转至另外一边,这才晕踏实了,临晕之前还不忘暗戳戳对绿柳翘翘大拇指。
贵人们来了以后,场面迅速被清理出来,有人认出杨临风,小姐们寻常就不待见他,见他把自己的“苏郎”打成这样,恨不得现场活剐了杨临风,女子要是发起狠来,谁都拦不住。
可怜杨临风原本只是下巴血肉模糊,现在浑身脚印,骨头都被女子们踩断好几根。
能挤在苏子仲身边的,大多是身世显赫的贵女,这些贵女看苏子仲晕倒不省人事,哭得那个伤心,比自己挨打还痛心。苏子仲感觉自己的人中都快被掐成街边卖的发糕了,眼瞅着肿了好几圈。不是没有贵女想要嘴对嘴给苏子仲过气,可别的女子怎么会肯让自己的苏郎被玷污,纷纷捂住苏子仲的嘴巴,又使人将苏子仲往自己的车驾上拖。
苏子仲感觉自己被扯来扯去,都快被扯散架了,还好还好,幸好没被嘴对嘴过气,否则清白是小,嘴巴被亲歪可了不得。
到底还是红棉有主意,对诸位贵女道,“感谢诸位小姐主持公道,我家公子昏迷不醒,需尽快送回风雨楼请医师诊治。”
章宰辅家的女儿也在此处,连忙安排仆役将苏子仲抬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