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怪之所以不愿意告诉崔岳事实的真相,正因为这里面的残酷常人难以想象。
既然今天已经到这份上,索性一了百了,一股脑说出来来的痛快!
“沾染了这活尸鬼灭的活人,渐渐生出尸变之象,继而慢慢全身长满尸斑,体内脏器僵化萎缩,阴阳失衡,阴气渐渐增长而阳气消。
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变成一具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这就是所谓杀人!”
“那被杀呢?”
崔岳后背突然生出一层冷汗,沉声问到。
霍老怪盯着面前的少年,神色复杂,叹气道。
“行尸降临,危害人间,是为我道中人,人人得以诛之,责无旁贷。是谓被杀!”
话音刚落,崔岳惊的瘫倒在椅子上,目光呆滞。
“杀,与被杀。好个杀与被杀……”
在崔岳看来,整个世界观都坍塌了,什么理想信念,什么幸福生活,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化作了一团乌有。
他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霍老怪口中的恶魔,撕人饮血,掏心挖肺,两手之中布满血腥。
更不愿想到的是,眼前的霍老怪,或者眼镜仔,甚至李建国,大壮,张浩等人会大义灭亲,手刃自己。
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魔……
眼前突然一阵模糊,那个扎着麻花辫的杨丫头,此生怕是无望了吧。
崔岳慢慢闭上了眼,一滴泪自眼角轻轻划过,屋外的艳阳天却抵不过眼皮下的绝夜黑。
天何要灭我,我死不瞑目!
崔岳猛地站起身来,抢过霍老怪手中的酒瓶,一仰头,咕咚咕咚……
一瓶酒喝了个底儿掉。随手将酒瓶“啪”得一声,摔得粉碎。
“哈哈哈,哈哈,天要灭我,灭我!你来啊,你倒是来取我性命啊!老子非要胜天半子,有种的就来啊!”
崔岳脸色突然大变,一双眼中尽是戾气,整个眸子变成了墨黑色。
一声怪啸,掏出手中的桃木小剑指着屋顶,破口大骂,脸上已现癫狂之意。
霍老怪暗道不好,这样下去,还没变成行尸,也走火入魔了,赶忙手中捏了法决拍在崔岳的头顶,口中暗念净心神咒。
一道柔和的金光缓慢灌入崔岳的头顶大穴,原本暴躁癫狂的崔岳渐渐的平静下来,整个眼中的黑色褪尽,恢复了原本的瞳孔。
“我到底是如何沾染上此毒的?”
崔岳无力的问道,虽然此时问这种问题已经为时太晚,但好歹也得死的明白吧。
霍老怪眉头紧锁,轻轻摇了摇头。
“这种毒近现代以来没听说过哪里出现过,到底因为什么,我也不得而知。况且这种毒后来的蛰伏期很长,有可能立马发作,也有可能会蛰伏数十年才发作。但可以肯定的是,自打我第一次见你之前,你就已经身中此毒。”
崔岳听后将整个脑海里能想起来的每一件印象深刻的事都回想了一遍,最初也就是黄娟遇害那晚,小水鬼,再就是画皮老鬼……
不对,不对,崔岳想的头痛欲裂,也想不起来一丁点的线索。
“我除了会渐渐生出尸变的迹象,还会有什么症状?”
“这种毒会在你体内积蓄阴气,说白了只要有机会,你就会吞噬周边的阴气为已用,先前在上湾村的残魂女鬼就是被你吸干了阴气,然后吞噬掉了。”
霍老怪叹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我要每天吸食阴气,就阴气积蓄在自己体内,这么说来,我和那画皮老鬼,青衣女鬼有什么区别?!”
崔岳面色阴沉,拍着自己的胸口质问霍老怪。
“崔岳,保持本心最重要,你如果是这人间妖魔,我霍老怪干嘛要费劲心思的救你!”
“救我?哈哈哈!”
崔岳一拍桌子,情绪激动道。
“你救了我什么?既然我已无药可救,你干嘛要救我!你当我是什么?只因为我吞了未落泱的残魂,所以我就是你的一只鱼饵,诱她出来的一只鱼饵罢了!”
霍老怪面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紫,听到最后,突然站起身来,一个大耳刮子呼了过来。
“啪!”
一声脆响!
崔岳脸上突然一阵火热,五道鲜红的指印印在脸上。
“崔岳,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你还是那个侠气冲天,以德报怨的少年吗?你这样下去,还没有变成行尸,却早已堕入了魔道,和那些妖魔鬼怪有什么区别?”
霍老怪怒气冲冲,是因为崔岳的怨气太重。
至今他仍然清晰的记得那个在路边给小男孩烧纸敬香的少年,身上流淌出的那份赤诚之心。
以德报怨,不改初心,归来仍是一身侠义骨。
笑看红尘,人生苦短,一杯苦酒话离绪。
崔岳被一巴掌打的楞在原地,先前的怨气一散而消,气势也为之一颓。
“青衣女鬼身破的那日,我就察觉出你身上的情况不容乐观,你竟然可以将那女鬼近一百年的修为尽数吞噬,这样下去只会加快你尸变的迹象。”
霍老怪脸色缓和了许多,拍着崔岳的肩膀,继续说道。
“我推算着应该离尸变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想着先回来翻阅古籍看能不能找到这医治拔毒的办法。”
崔岳突然察觉道霍老怪的桌下堆了厚厚的一摞书,心中一暖,这邋遢鬼看来还有点人情味。
“按照我原先的推算这个症状至少得在三年之后才可能出现,但你在云山村吞噬了青衣女鬼的全部修为,这个过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