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过了几日的一个夜晚,崔岳刚好下小夜,顶着星辰,骑着老永久往家中赶去,车头刚拐过筒子楼的西北角,就看见几个人骑着车,堵在小路的尽头。
仔细一看,为首的正是冯涛,穿着一件深色外套,跨坐在自行车上,嘴里叼着烟,手上拿着一块红砖,轻轻的抛来抛去。看着崔岳,眼神轻蔑,感觉捏死崔岳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旁边的几人也恶狠狠的看着崔岳,手中都拿着自制的短钢管,敲击着车把,发出一阵乒乓之声。
崔岳一看是这几个小子,暗道一声坏了,原来在这等着自己,这次势单力薄,怕是要吃亏。
“崔岳,我说过,我要你好看。怎么样,现在害怕还不迟。跪下给我道个歉,这梁子咱两就算了,两清。”
冯涛坏笑道。
我呸!
“怕你个鸟,有种就放马过来,老子眨一下眼就是你养的。就你们几个混蛋玩意,给我擦鞋都不配。”
崔岳狠狠唾了一口,望着眼前的几人,豁出去了,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谁怕谁,横的怕不要命的,我就是死也拉你们一个。
崔岳眼角瞥见角落里的一个空酒瓶,顺手拿在了手中,指着面前的几人。
冯涛没想到这会了,崔岳的嘴巴还这么硬,冷笑一下,说道。
“哥几个,动手,让这小子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罢,几人抄着钢管板砖气势汹汹杀了过来。
崔岳虽然瘦弱,不像张虎那般虎背熊腰,在学校也不是省油的灯,打架也是家常便饭。
眼见着一帮人冲过来,顺手先将那辆陪伴自己的老永久猛的推了出去,委屈你了老伙计,但愿你别散架了,能撞几个算几个。
自行车带着巨大的惯性向着几人冲去,几人来不及闪躲,撞在一起,乱做一团。
冯涛不愧是打架老手,眼见自行车冲到眼前,一个跨越,硬生生的跳了过去,手中的搬砖奔着崔岳的脑袋就过来了,冯涛一边打一边骂道。
马户日的,看小爷不给你脑袋开了瓢。
崔岳隔着夜色看不太清楚,直听得头顶有风吹过,赶忙一个侧身。
啊。
板砖重重的拍在崔岳的后肩,疼的崔岳直咧嘴,几乎都站不起来了。
冯涛见一招得手,心情大爽,老子今天不打的你叫爷。正得意着,手刚抬起。
忽然崔岳猛的发力,冲着冯涛的肚子飞起一脚,冯涛赶忙拿手去护,正中腰腹部,连人带砖向后退了几步。
两人一个照面,基本平手,谁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
冯涛的几个帮手此时也将崔岳团团围住,冯涛走上前来,唾了一口唾沫,招呼道,甭废话,动手!
众人一拥而上,手脚并用,崔岳奋起反抗,手中的空酒瓶也不知道拍在了谁的脑袋上,总之就是一通乱战,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一帮人正打的兴起,突然几道手电光从远处照过来。几个穿着工作服带着红袖标的人大声喊道。
远处的几个人穿着工作服带着红袖标,大声喊道。
“你们几个干什么的?”
几人听见喊声顿时都停了手,张望了一眼。
“冯哥,不好,工人纠察队的。”
“快,快走,今天便宜他了。”
几人一听是工人纠察队,赶忙跨上了自行车疯狂逃窜,做鸟兽散,不一会就消失在夜色中。
“不许跑,都给我站住。”
远处的工人纠察队队员大喊。待跑的进了,哪里还有这帮人的影子,手电光打过去,发现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半蹲在地上,表情痛苦,嘴里还有些许血迹。
“小同志,怎么样,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人赶忙将地上的崔岳扶了起来,出口询问道。
崔岳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扔掉手中的酒瓶渣子,忍着疼痛道。
“没,没事,一帮小流氓喝醉了闹事,碰巧撞见我。”
“是吗,你看清那几人的长相了吗?”
“没,没看清,事发突然,天色又太暗了。”
崔岳不想闹得满城皆知,这点事传到别人耳朵里,丢人丢大发了,也让别人小瞧了我崔岳。
“这样,小同志,你家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把。”
几位工人纠察队的队员关心道。
崔岳吸了一口凉气,忍着剧痛,故作轻松道。
不用麻烦你们了,我没什么事,就是擦破点皮。
说完,崔岳起身从工人纠察队手里接过老永久,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的崔岳,没敢吵醒父母,偷摸着溜进卧室,活动了一下身体,万幸没伤到骨头,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就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全身肌肉疼的慌。
崔岳也没想到冯涛这么阴险,不敢光明正大的在厂子里胡来,会在自己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自己,以多欺少。遭此大亏,崔岳心中气恼无比,恨的牙痒痒。此仇不报非君子,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我一定要让你加倍奉还。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张浩不经意发现崔岳身上的伤痕,大吃一惊,喊道
“崔岳,你身上这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崔岳赶紧捂着张浩的嘴,又受不了张浩的连连追问,没法,只得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浩,并告诉他一定不准告诉任何人,更是不能告诉张虎,自己不想像个小孩子似的挨打了就找大人出来摆平。
“我的崔哥,我早和你说了,那个冯涛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