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又揉了一小撮烟丝放烟桶的口子里,点着后,吸了一口,接着又道:“陈六爷还说了,以前还是生产大队的时候,生产大队的养鸡场就得过鸡瘟,几十只鸡一夜之间全死掉了,那个养鸡的也被扣了好多工分,差一点就饿死了。”
李有民听到这,整个人突然就僵了。
“有民叔,你怎么了?”陈二狗问。
李有民淡淡地转过身,再哀戚戚地道:“那个人,就是我啊!”
“啊?”陈二狗忘了吐烟,那烟全都从鼻孔出来了。
李有民本来很哀伤的,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愤怒地站起来,再吼道:“当年那些鸡并不是得了鸡瘟,而是被人下毒!”
“啊?”陈二狗的鼻孔继续吐着烟。
“我自己养的鸡,自己不知道情况吗?不可能是鸡瘟,可是没有人相信我,非说是鸡瘟,还说鸡瘟是我招来的,后来我为了洗新冤屈,一直在研究这病,可也没有个结果,直到我开了养鸡场,但凡遇到一些会养鸡的,我就跟人家提当年的事,终于,有一回,白马村有一个上了年纪的鸡贩告诉我,当年我那些鸡不是鸡瘟,是吃了鸡骨草,解药是鸡心草,可是我不懂啊,我……”
陈二狗问:“生产大队的财产不是共有的吗?为什么有人会给鸡下毒啊?下毒之人也不想吃鸡吗?”
李有民道:“我哪知道,当年所有人都在争工分,抢工分,有时候抢起来没个完,得罪了谁我也不知道。”
陈二狗又问:“那顾景山家的鸡,会是不会也是吃了那啥……鸡骨草啊?”
李有民“切”了一声:“他们家的鸡就是鸡瘟,就是报应,小鱼是个衰神,顾景山娶了她,将来有排得衰的,就算吃了鸡心草也没有用!”
陈二狗想到李有民和顾家之间的弯弯绕绕,也不好插嘴了。
而榕树背后,小菊连柴刀都不拿,只拍拍屁股上的泥便朝小鱼家跑去了。
……
鸡场。
小鱼和顾景山守了一夜,可鸡们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止泻药虽然有一定的作用,可药效一过,鸡们就又开始拉起来了。
再拉下去,怕是真的要完了。
小鱼不甘心,顾景山也不甘心,两人决定再喂一次止泻药。
刚将药配好,却见小菊匆匆跑了过来。
“小鱼……”小菊气喘吁吁,可一见顾景山,她的声音突然就沉了下去,变成了“小鱼……雨……”
小鱼因为鸡的事情,心情很沮丧,可小菊来找她,她还是朝小鱼走了过去,并且红着眼睛,哀伤地道:“小菊,我家的鸡病了,都快死了。”
“咦,原来还没死啊。”小菊又看了一眼鸡场里面,发现鸡们虽然全都奄奄一息,一点精神都没有,但至少还有一口气在。
小菊今天早上是被她嫂子命令上山砍柴的,可小菊一点都不想去,砍柴回来肯定还要干别的活,她就躲在榕树后面混时间,打算晚一些再上山,混过一天是一天。
结果就听到李有民和陈二狗的话,又听说小鱼家的鸡全死了,小菊担心小鱼太伤心,所以就匆匆赶过来想看看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