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迟要吃发糕和豆腐脑,就得绕道隔壁的胡同早点摊去吃,顿了顿脚,从床头角落的空隙拿出一个小盒子。
里面还有几百块钱,都是自己偷摸存下来的。
以前他就知道齐建设是那样的人,就把钱都藏起来了。
下楼骑车的时候他心里又股子劲难平,然而更深的思考让他反应过来,自己的亲妈走了,会不会再回来给他钱是后话,但是手里的这点钱一定撑不过仨月的。
如果亲妈不给钱,齐建设迟早还会找他要的。
哎,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林未迟已经站在她楼下的楼梯口等他了,双手揣着兜的看着他,这个时候齐杨感觉自己膝盖上的疼痛再次袭来了。
难受,他心里想着,还是推着车和林未迟并肩走。
“今天你不骑车?”齐杨看了看她悠闲的样子,。
“坐你的车不就行了?”林未迟将兜在下巴上的口罩往上拉。
齐杨不出声,看见那早点摊的人不少,这个点儿有些勤劳的白领也来了。
“我要咸的。”林未迟给老板说。
“我就要杯豆浆,再来份发糕吧。”齐杨不爱吃豆腐脑是觉得软塌塌的吃着不舒服。
林未迟也没说什么,看了他一会儿。
“你是不是缺钱?”这话一开口,齐杨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看着林未迟把口罩摘掉,仿佛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默片,还有着吱吱呀呀的声音在大脑中震荡。
“昨晚我下楼,想买瓶儿酱油买袋盐,九点过了他老人家还在打牌呢。我看见他面前好几张红票子,怎么?他偷来的?”林未迟的语气很轻松的样子。
她见怪不怪了,自己有个打老婆就为了喝酒的爹,齐杨有个为了打牌找儿子搜罗钱的爹有什么好稀奇的?
齐杨看着她的豆腐脑和发糕上来,愣是低头盯着自己的豆浆发神。
“嘿!想什么呢?眼睛差点儿咕噜出来了。”听到林未迟的声音,他再抬头的时候看着林未迟面前的豆腐脑已经吃了一半多了。
发糕也只剩一点了。
“快吃了,再耗下去又得迟到。”林未迟将最后的豆腐脑和发糕吃完,走开去给钱了。
也许真的是,齐杨和林未迟两人打小长大,除了两人对视时间多,其他看得最多的就是家里的打架斗殴。
有时候齐杨觉得这东西能刻进骨子里。
初中打那个同学的时候他后想起来自己都害怕,那种感觉就像是被齐建设附体了,齐建设打自己妈妈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他还记得小时候在衣柜里翻到他俩的结婚证,杨果,自己的妈妈叫杨果,那个时候还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思。
现在的齐杨觉得,没意思,什么都没意思了。
林未迟坐在他的后座上,两人还是踏着预备铃进入教室,徐敬今天倒是没看小说了,低着头看着英语单词。
“你终于明白学习才能让你成为霸道总裁了?”林未迟拍了拍徐敬的肩膀。
徐敬也是生无可恋地转头:“等会儿要听写单词,三个单元一起。哎,齐杨你得帮帮我啊。”
“你又不怕这个。”齐杨看了一遍单词,还好,就转头看英语杂志了。
“我是不怕,但是总要看上去好看点儿吧。”徐敬做出拜托的手势,加上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
林未迟摇摇头:“你放心吧,齐杨我都不给抄的。”
接着就是一脸微笑,徐敬一脸绝望,趴在桌子上。
“好好背单词吧,徐总裁。”林未迟也拿出英语书,扒拉了两下就低头开始玩手机了,齐杨发现她这种吉他少女,就爱玩节奏大师。
当英语老师来叫大家放下书的时候大家充分展示了鬼哭狼嚎的神功。但是看起来温柔可人的英语老师并不会因此而不听写。
“只听写二十个单词,五个短语。”英语老师叫所有人把书收下去,自己拿着书还在过道走来走去。
“三个单元二十个,我操翻都来不及,短语又是个什么?”徐敬看着三个单元的单词量。
“学术的。”
第一个词出来的时候教室里就陷入了极限安静,爱学习的人怕听不清,不想学的人也不吭声,怕别人听不清了骂人。
齐杨淡定地提笔,然后写下英文。
“尴尬的,难堪的,困窘的。”
接着齐杨继续写,写完了就抬头看着英语老师从对面过道绕到讲台上。
“行为,举动。”
齐杨都能想到单词所在书的地方。
等三个单元零零散散她念了十个之后,英语老师打算来点不一样的。
“我念英文,你们把英文写出来再加上什么意思。”英语老师又绕到了中间的过道。
“操,这个我怎么找?”徐敬连中文都看不利索,也是难为他了。
“appreciate(欣赏;感激)”
这下后排有几位开始啧了一声,齐杨也顿了一下,英语老师是有点口音,平时不太难知道她表达的意思,这会儿还真要反应一下了。
“……”林未迟在边上没出声,前面十个她都写出来了,后面的看来她放弃了,因为抽屉下面的书已经关上了。
“最后是短语了啊。”英语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到了讲台边坐下。
短语不难,一个单元就这么点短语,徐敬把它们都抄在了课桌上,所以齐杨没听见他的咒骂声。
一般都是从第一排往后收本子,徐敬赶紧扭头看齐杨的本子。
“大家看自己的检查啊,别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