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乐执意道:“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些许身外之物,何须挂齿,此是公子应得的。”
孙宁耸耸肩,脸上仍是带着笑意的,语气却带着别样的严肃,道貌岸然的样子:“我是个穷鬼,这盘赤金,我也想要的很。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收了这盘黄金,若被师傅知晓,必打断我的腿。我师傅说:行医为救世之善举,非谋财之恶道。若自患者疾痛之身,榨取钱财,便是丧尽天良,比盗匪还要下作三分。我收诊金,也要遵从师门规矩。今次收你五金,是看你不差钱多收了一些,其实有讹诈的嫌疑。”
聆乐眼里闪过一道别样的色彩,展颜一笑,一时明丽如海棠绽放,嗔道:“倒是我的不是了。既是如此,便给公子五金的诊金。”
伶俐的侍女立即出去寻那五金去了。片刻后拿着一块碎金,为难道:“没寻到五金呢……这一点还不到十金,便给他吧!也就多了一点点而已。”
聆乐带着疑问的目光落在孙宁身上,孙宁故意摇摇头。
“无妨!”
聆乐浅笑,伸出如葱根般的食指,凌空在赤金上轻轻一划,碎金变成两半,聆乐拿起来,掂量一番,无奈道:“好像还是略多了一些。公子既要讹诈我,略微多讹上些许,也无妨吧?”
看着这手功夫,孙宁心中暗暗点头,含笑道:“三日后我再来,暂且别过!”
他方自行了几步,却听聆乐将语调略微抬高了两分,娇声道:“天底下若多几个如公子这样的人,该多好呢!”
孙宁转身,脸上露出灿烂如旭日的笑容,摆摆手,旋即大踏步离开。
“小姐,又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呢!说的多好听……依婢子看,不过是想在小姐跟前表现罢了,和那些所谓的贵公子,没什么区别。”待孙宁出了屋,婢女一脸讥讽道。
聆乐摇头,轻声道:“小月,此番却是你看错了。这个人,和旁人不一样的。”顿了顿,又道:“去看看他住哪里,三日后,派人去接。”
孙宁踏出国色楼的那一瞬间,一直平淡诚恳的脸上,骤然露出如狐狸般狡猾的笑意。
这位聆乐姑娘,玲珑圣体,果然美的令人心醉。
孙宁当然感觉的到有人跟梢,便任意走进一个巷弄,几个曲折转弯后,已经将之甩开。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他正要进入彼岸之舟,却见几米开外,分明躺着一个人。
是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借着远处灯火明明灭灭的亮色,隐约可见他的一张脸惨白的吓人,眼珠子浑浊,全身瑟瑟发抖,嘴角尚带着血迹。
最可怖的是,他的双腿齐膝断去,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有蛆虫在腿上爬来爬去。
“老人家,你怎么了?”孙宁来到他跟前问道。
“滚!”老头儿骤然暴喝。
实是想不明白,眼看就要断了气,却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孙宁一愣,却是固执的蹲下,细细观察着老人全身,半响才道:“你这病救不回来了,我为你施针,去了身上的痛苦,你走的也安生一些。”
蛆虫已入骨髓,再兼且身上受过重创,老人最多还剩半日光景好活。
看他的样子,连自己了断的力气也无。只能躺在冰凉的青石板上,一边忍受着剧痛,一边等死。
老头儿冷笑一声,浑浊的眼里竟射出一道精光,森然道:“你不是那群人?”
孙宁微微一愣,才道:“我不是!”
“莫要欺骗于我,你们不会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老头儿冷笑道。
眼见这老头儿如此硬朗,孙宁咬咬牙道:“不要动。”
言罢手中的银针轻轻刺入老人的眉心。
他又飞快的翻出一排银针,三十六支,在昏暗的光景里闪烁着银亮的光华来。依次刺入老头儿脖颈、胸口、大腿等地。
老头儿冷厉的目光紧紧盯着他足足十余个呼吸,见孙宁异常明亮的目光始终不曾有丝毫闪烁,不着痕迹的轻叹一声,垂了眼皮。
一刻钟后,孙宁拔出依次拔出老人身上的三十六根银针,又将一支早已准备好的大号银针,奇快无比的刺入老人下巴上。
这针灸之术,刚刚习得,用处却不小,名为复生十三针。
又过了约莫盏茶光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本来没有丝毫气力的老人,居然努力支着双手坐正,他冰冷的目光紧紧盯着秦汉,淡淡道:“你刚到这里来?”
“正是!”孙宁答完,又奇道:“你怎么知道?”
“听老夫一句劝,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立即离开。你眉心杀星当道,七日之内,必横死此地。到先前之地,再莫要回来,或能保一生安宁。”
老头儿却是毫不避讳孙宁的目光,冷然道:“老夫精通推算之术,你若不信,大祸临头!”
孙宁眉头一皱,狐疑道:“没这么悬吧?”
“信不信由你!”老头儿冷笑道。
“不信!”孙宁认真的摇头。
以他现在的实力,还有一个能抵挡金丹境武者的智空法师,能伤害到他的人,绝对屈指可数。
老头儿分明气急,别过了头,片刻后,他长叹一声:“老夫一生不受任何人恩情,你虽未曾救老夫的命,却也给了老夫自行了断的力气。罢了……这东西,你收好了,或能帮你度过此次劫难。看你运气吧!”
是一张巴掌大的黑色古怪符箓,上面满满的刻画着密密麻麻的古怪文字和图画。
老头儿颤巍巍的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