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温幼仪猛地自苇席上坐起,眼睛直直地瞧着堂屋外的天空。
高空中,阿黑在剧烈的盘旋着,一边盘旋一边往下俯击。
它这是在抓捕猎物吗?
温幼仪摇了摇头。
她对阿黑再了解不过了。自从阿黑进了空间之后,就犹如一个王者般自傲,轻易不会做出这样急躁的样子。
莫非是外面有变?
“瓠儿,你怎么了?”萧菁芬关切地往她这里瞧来,见到她面色发白,忍不住抚上她的脸颊。
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可是温幼仪抖着,脸上露出惊惶的表情。
阿黑在害怕……
她摆脱了萧菁芬的怀抱,跑出了屏风,径直跪到萧纥的面前。
“外祖父……”
萧纥正在教训温长蘅,乍见到外孙女一脸惊惶地跪倒,急忙坐直了身子,关切地问,“瓠儿这是怎么了?”
“外祖父,你可是带了部曲来的?”温幼仪只觉得心脏都快要从口腔里跳出来了,紧张的说不出来话。
萧纥虽是疑惑,却是依旧点了点头,“正是带着部曲来的,怎么了?”
“瓠儿求外祖父将部曲借给儿……”温幼仪指着高空中不停长唳的阿黑,面露焦急之色,“阿黑不知在恐惧着什么,求外祖父派几名部曲到闾门外查看。”
萧纥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心头浮起了股不祥之兆来。
恰在这时,夏氏笑盈盈地携着温娴的手,一步步地踏上了台阶。
“亲家几时到的?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好让老婆子出去迎一迎?”夏氏笑着松开了温娴的手,将手放在小腹间。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福礼。
看到温幼仪跪伏在温长蘅的身边,脸上虽是怔了一怔,却转瞬间恢复了正常。
夏氏来了。王氏在屏风后面就坐不住了,由萧菁芬扶着出了屏风。脸虽是有些苍白,贵气却依旧逼人。
“都是自家的亲戚,我们不过是来串串门罢了,来时有些急,加上我身子也不好。就没敢通报。怕过了病气给亲家。”
没来由的,夏氏遇到王氏就自觉降了一截子,见到王氏自屏风后转出。讪讪地笑了一下。她苦恼地皱着眉,额头上的青筋跳着,脸上挤出了笑容。
“亲家说身子不好?可寻了郎中来看?”夏氏殷勤地走上前,扶住了王氏半只手臂,然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露出担忧之色,“是有些不好……都怪我家的孟农。若不是这孩子不省心,哪里会让他的岳丈岳母受了这遭罪?从建康到钱塘这一路累坏了吧?”
王氏敛垂双眉,嘴角逸出一丝笑容。
“不累,哪里会有累的……”王氏呵呵地笑,引着夏氏的手坐在了一张几案之后。
“快上茶啊!”夏氏嗔怪地看着萧菁芬,半是训斥半是慈爱。“亲家多年不来一趟。怎好不让亲家品品咱家才出的新茶?听说这茶叶得了几大家主的赞美……”
说了这话,又转过头面朝着王氏。“不是我夸亲家,这满钱塘也找不着像阿芬这般的人物了。人长得标致自然不用说,为我温家开枝散叶也不消说。单单只说她这番贤惠,那可是天上地下难以寻的……我老婆子三生有福,才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夏氏说着,拣了一块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颇为动容。
温幼仪跪在几案前,几次想要插嘴,可是夏氏一直拉着王氏的手不放,嘴里喋喋不休的赞美着萧菁芬,竟是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在舌尖。
渐渐地,高空中的阿黑不再盘旋,长唳声也慢慢地低了下去。
它的翅膀一起一伏,顺着高空中的气流向前飞扑着,象是一盏绝望的流星。
直直地往地下冲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檐下的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正堂里也开始有婢仆走来走去的拿着引灯将青铜雁鱼灯点亮。
陈妪过来请人去餐室用餐。
一道一道地皆是萧纥和王氏喜爱的菜色,所有的青菜都是温幼仪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看起来青翠欲滴,再配上炙得鲜嫩的小羊肉放在高盘中,令萧纥和王氏食指大动。
不由舒展眉眼,开怀了许多,又见到丑儿和温幼仪吃得香甜,俩人心中一阵高兴,连主食都多吃了一碗。
温幼仪一直留心着王氏,见到她多吃了碗米饭,稍稍松了口气。
这么大老远的赶路过来,又生着病。她真怕外祖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眼见她饭进得香,心中欢喜。
打定主意等到吃完了晚饭,再请她饮用空间水。
下午的时候,她怕被陆策等人发觉,没敢当众拿出。
大凡是喝过空间水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出空间水和普通的山泉水大不相同。那一股股氤氲的灵气如同雾气在水面上飘浮,让人一眼就感觉出不平凡来。
夏氏看着温幼仪和萧菁芬殷勤地服侍王氏着用餐,心头颇不是滋味。
以往,她才是家中最主要的那个,萧菁芬时刻跟随在她的身边,小意侍候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也享受惯了这种,一想到三品萧氏的嫡女也被压在自己手下不能动弹。就莫名的觉得开心!仿佛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全部都消失了一样。
吃完了饭,丑儿就打起了哈欠了。
王氏笑着逗了他一会,这才恋恋不舍地松手。
一行人又移到了正堂中说话。
刚刚坐定,夏氏便看到堂外闪过一角青衫,却是雪影站在外面。
“你来这里